现在的他们不适合面对面说太多,多说多爆,盛许似乎也没想着追上去,他“嗯”了一声,便随人去了。
现在正是夏季,冲澡只需要五分钟,但也不知道黎轻灼在想什么,他足足冲了半小时都没出来。
半小时后,卧室外的浴室门才响起一声“咔哒”的动静,黎轻灼的脚步声逐渐近了。
又逐渐远了。
他没有回房间。
本还躺在床上等他洗完回来睡觉的盛许忽而起身,拉开半掩着的门,道:“去哪儿?”
楼梯下了一半的黎轻灼闻声吓了一跳,扶着扶手回头去看,道:“我就是去……”
“你要出门吗?”盛许紧紧地盯着他。
随着他的话语黎轻灼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睡衣出去干什么啊,被拍吗?
盛许下了一层阶梯,错眼不眨:“黎西匀,你怎么不问我小学的事情了?”
闻言黎轻灼眨了下眼睛,笑说:“你看你每次都藏得那么严实,不是不想说吗,不想说我还问什么问。”
说着他转身下楼找水杯。
盛许跟在他身后,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道:“知道是我盖了你的小学很失望吗?”
黎轻灼正要仰头喝水,闻言一顿:“什么?”
“确定了不是常景奕做的,是不是很不开心?”一向以冷静出名的盛许在黎轻灼面前屡战屡败,此时更甚。
他的眼睛通红一片,这还是极力忍耐的结果:“对它好奇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知道是谁了,你反而不感兴趣了是吗。”
黎轻灼捏杯子的手紧了紧。
他切实感受到了他与盛许之间的问题。
他们谁都不够坦诚,谁心里还都藏着隔阂。
黎轻灼认为盛许一直恨他,而盛许一直害怕黎轻灼的情绪与他无关,他并不信任黎轻灼。
“……盛许,”黎轻灼不再笑了,他难掩悲伤地盯着盛许的眼睛,瞳孔深处裹挟着心疼,音色微颤道,“你其实没有必要替我……”
“我盖小学怎么了?”盛许打断他,语速很快,也很不理智冷静,“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是我以后很失望吗?你连问都不再问我,不是常景奕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没有,不是,”黎轻灼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走进盛许,有点语无伦次,“盛许,我的意思是……”
谁知道盛许根本不让他继续说话,咬着牙道:“那常景奕曾经是你的男朋友、未婚夫,他可以肆无忌惮表达对你的感情与珍重。”
“我呢?我呢——?!”
怒吼的声音毫无阻碍的冲破耳膜,似是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声响。
盛许像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明明眼前的人把他伤得鲜血淋漓,他依然自己伸手将笼门锁住,防止自己伤害到他。
盛许后退一步,垂首紧盯地面,纤长的眼睫在控制不住地微颤。
黎轻灼怔愣住,他下意识又上前一步。
可盛许也又退了一步。
“……小盛许,”黎轻灼哑声说道,“别退了,我哄你也得让我追上你啊,你这样……我抓不住。”
盛许果然不再动,刚才的姿势也没有变化。
黎轻灼终于靠近了他,抬手摸他通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