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送药的人还是药房的哑女帮工,陈大夫好像叫她善芝。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有口不能言,就算杀了也无关紧要,是绝好的目标。
自己先交接,寒月去灭口,留不下证据,陈大夫会警觉,却没办法因为她和自己反目。
如果没有跟踪在后的夏煜横插一手,李行云的计划本是完美无缺的。
但李行云的目的同样达到了,归仁药房很快就再次送来一张拜帖,一直称忙未曾露面的陈大夫亲自登门致歉,带着李行云在郢城好生游玩了几日。
唯一让他烦心的就是寒月因为任务失败郁郁寡欢,连着几天都藏得严严实实,不管李行云如何呼唤或命令,他都不肯出现在李行云面前。
“寒月,我真的没有怪你。”李行云再一次无奈地对着空荡的房间说话,“我也没想到你会遇上夏煜,不过事情还不算糟,你不必自责。”
“我知道你心气高,和他动手也是想证明自己,这都没关系,明面上总不关我们的事,归仁药房不知道是我们还是夏煜要对他们下手,现在两边都在赔罪,夏煜不认识你,还拒绝了陈大夫的邀请,他这个态度反而更惹人怀疑,我们坦荡些就是,让他们互相猜忌去!”
“寒月,别藏着了,快下来让我看看你,你上次是不是也受了伤?”
“……”
“寒月,你再不出来,我可要生气了!”
“你现在不出来,以后就别跟着我!”
话音刚落,李行云房间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寒月把自己从那看起来狭窄无比的空隙里挤进来,几天没有落地,他满头满脸都蹭着灰,不可避免地激起一些尘埃。
李行云叹了口气,转身拿来布巾,一手按住寒月的肩,强行给他擦脸:“明明是个白净的孩子,偏偏不愿意走在太阳底下,整天还穿一身黑!”
寒月不说话,李行云就自己接着说:“从前我和我父亲从河边带回小川的时候,他也不到十岁,整天在外面疯跑关都关不住,后来又带你回来,怎么你就赶都赶不出去……”
“我不喜欢他。”寒月小声说。
“什么?你不喜欢谁?”李行云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不喜欢李行川。”寒月略略提高了声音,“是他毁了李家,他还把您锁在地牢整整一年!要不是那天我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