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放下来的几匹布,“大人,草民前些日子筹备女儿的婚事,恰巧江南布庄声名在外,便到了这江南布庄购置十五匹丝绸,不想拿到手的丝绸一扯开,夹着粗盐,草民又逐一查看,发现十五匹丝绸全是这样。”
张员外一顿,“草民这才想起,其他布庄的丝绸售价不过七八十银,而他们江南布庄却卖的是一百两一匹。”
“定价如此之高,拿到手的布匹里又夹带有粗盐,草民认为其中便有问题,丝毫不敢隐瞒,连夜上报官府。”
“张员外,说话要凭良心。”
幼老爷闻言当即大怒,“我们布庄卖的也有七八十两的丝绸,只是你要双绉真丝,又要纯真丝,所以才定价一百两白银。既然张员外嫌贵,当时怎的不提,这样我也不用专门让人给你赶制,都说一分钱一分货,何况我们布庄也不缺你一个张员外。”
幼老爷越想越气,他当时生怕耽误了张员外家的喜事,让布庄的织布女紧赶忙赶,这才没有耽误,万万没想到好心当作驴肝肺,转脸就让张员外报给了官府。
他嘟哝道:“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张员外冷笑道:“一分钱一分货?我摸来摸去,也不觉得这一百两的丝绸比寻常布庄七八十两的丝绸有什么区别。”
幼老爷都懒得和他争,只一把扯来丝绸,没好气地说:“一看光泽,二摸缎面,三听丝鸣,这……”
指腹触及丝绸,幼老爷尚未摊开丝绸,只是轻轻一捻,面色就变了,“这不是我们布庄的丝绸。”
“不是江南布庄的丝绸?”张员外自然不承认,“这十五匹丝绸是我亲手从你们布庄的学徒手里接过来的,难不成我还能偷梁换柱?”
幼老爷忙道:“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他倒是没直说,但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张员外咽不下这口气,指着幼老爷道:“你——”
眼见这两人要吵起来,刘大人把手里的抚尺重重拍下,厉声呵斥道:“官府之上,岂容尔等如此胡闹!”
幼老爷缩了缩脖子,没了声儿。
张员外道:“大人,草民断不敢做此等偷梁换柱、刻意陷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