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明却坐著不动,笑骂道:"想什麽呢,还不给本王拿酒去。"说著,一仰身,躺在了床上,两只脚叠著,双手放在脑後,瞪眼打量著装饰著无数饰物的床帐子。
香雪的小手伸了半天,见朱景明也不理他,只好自己没趣地爬了起来,开了门出去。
门外,他的妈妈红玉正满脸是汗在门口踱步,见香雪开了门出来,忙著上前一把拉住。
红玉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保养良好的眼角嘴边连一条皱纹都没有呢,可是干这行的,已算是过了季节,只落到"妈妈"的地步。好在他眼力好,培养出了香雪,下半辈子也算有了依靠。
香雪看见红玉,悄悄说道:"爷要酒呢,快端过来。"
红玉也悄悄问道:"不是一个时辰就走吗?这都两个时辰了,锦芳斋的马老板可都等了半天了,你倒是使出手段来啊。"
香雪苦笑道:"妈妈,你看我这儿。"说著把脸凑上去,左右晃了,让红玉看他脸上的指痕,又扬起下巴,给他看朱景明的手印。
红玉看得一个劲儿心疼,这香雪,他捧在手里宝贝著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动过他一指头,偏遇到朱景明这麽个主,又哪里谈得上怜香惜玉。
香雪悄悄说:"这身上还有呢。妈妈你再不快点把酒拿来,估计又是一顿了。"说著转身进屋,又把门虚虚掩上。
他心虚地看看,朱景明却没答理他,依旧躺在床上想事。
不多时,酒拿了来,却是这招袖楼里最好的金粉。
香雪倒出一碗,捧到朱景明跟前,小声地叫:"爷,酒来了。"
朱景明起身接过酒碗,笑著问:"方才和妈妈诉苦了?"
香雪哪敢承认,忙著摇头,又上前揉著朱景明的大腿,笑著求饶:"爷就饶了香雪吧,您喝著,我给您揉揉。"
看他曲意逢迎,朱景明也不打算难为他了,只一碗接一碗地喝著,看著窗外的细雨。
香雪悄悄喘一口大气,打起精神替他揉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