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怎的小孩子性情了?”
宿尾忽然挑眉,嘴里‘扑哧’一声。
尽欢帝有些尴尬,恍然觉得宿尾像是成了长者,正在语重心长地回答晚辈的疑惑,半点没有主人下属的氛围了,便清了清嗓子,辩解道:“问这个问题,怎的是小孩子性情?”
“宿尾发色眸色变化,亦如宿尾今日穿了何种服饰一般只是琐事而已,主人好奇,可不就是小孩子性情么。”
宿尾的语调愈发慈祥。
尽欢帝知道宿尾所言不错,这不过是琐事,与宿尾是何身世,与宿尾怀何目的几乎没有关系,只是一时好奇心起,想搞清楚而已,现下被宿尾一语道破,尽欢帝只能又轻轻咳一声,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宿尾是先帝的仙师,为何要守在我的身侧,先帝驾鹤西归之后仍然滞留宫中,为我效力?”
“宿尾与先帝有纠葛,主人是先帝的血脉至亲,宿尾放不下。”
“何种纠葛?”尽欢帝追问不放。
“宿尾于先帝,是怨恨,却又离不开。”
宿尾声音有些颤抖,却仍然勉力维持了面目的平静,甚至还牵起猩红的唇来,似是自嘲般续言道:“而先帝于宿尾,则是束缚,囚笼,不愿赐予去留的自由,主人可要宿尾解释得再详尽些?”
尽欢帝看着宿尾,默然。
如此看来,便是先帝为了一己贪恋,强留所喜之人于身侧,致使双方都失了自由,失了和睦,哪怕所喜之人最终给予了回应,仍是被最开始的束缚伤了心神,无法弥合最初的创伤。
先帝与当年的神秘仙师,竟是这等关系,难怪先帝弃后宫佳丽三千于不顾,难怪先帝再无了皇嗣,难怪先帝临终前唯一的嘱托,便是要允诺了仙师所有要求。
难怪,宿尾会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至。
——不管如何,都是万幸,因为宿尾,仍然是自己可以信赖之人。
尽欢帝展开眉心,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不由得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主人可怀疑宿尾留在主人身侧,是另有图谋的?”宿尾忽然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