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错刀摇头:“不曾,也不必。”
语气中有遮掩不住的骄傲之意:“但阿离必知我会守约,也必有法子使得唐家插手白鹿山。”
越栖见轻声道:“是么?你就这么信他?”
一轮月高吊于穹之顶,苏错刀的眼睛却比月华更照彻清明:“我对敌时,可将背后交与阿离,我受伤时,可在他身边安枕无忧,这不单是信任,更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阿离厌恶你,但从来不曾小觑过你,你却总是瞧不起他……这一次,你行险太过,已是输了。”
越栖见垂下眼睫,声音低而柔软,缠绵入骨:“行险么?错刀……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在心里给我留那么一点点的安身之所?”
一言未尽,袖中嗤的一声,银光如瀑,一挥斩落!
他骤然而袭,便是一轮急攻,连续数十刀密若羯鼓惊马,刀刀挟风,力道流畅磅礴如川流。
苏错刀只架了第一刀,肩头衣衫即被割破,刀气及体,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沁出。
但三刀之后,长安刀毫无征兆的巧妙逼入,苏错刀揉身抢近,反守为攻。
两人一动上手,不见起承转合,直接就是以死相拼的激烈,不留半分余地。
越栖见稳居上风,他深谙扬长避短之理,绝不与苏错刀多作招数上的纠缠,凤鸣刀虽短而薄,却纯以内力压人,一招一式,交代得清清楚楚,每刀都出得无比光滑流利,瓷实得毫无瑕疵,亦绝无花哨。
刀光中不时有血珠链般抛洒滴落,苏错刀的打法却是惊心动魄的悍然恣肆,刀路被切割得零碎不堪,裂痕处处,却反而有一种奇特的留白与起伏,始终不失酣畅淋漓之意,宁受一刀,不失一先。
五十招一过,越栖见一背的冷汗,心头只觉庆幸,内力悬殊之下,苏错刀竟仅凭刀术,让自己完全没办法一击致命。
他刀中动静之变之奇,简直羚羊挂角不可捉摸,而随心所欲之处,在对战之际更让人有种无可奈何的错力感,收放都极为难受。
苏错刀的内力只要再强上一成,此战自己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