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栖见的刀气内力,陡然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长安刀从容不迫,切入,夭矫,爆破般冲垮一切。
这一刀的意境,不可词达,无以言喻。
苏错刀用一滴水,虚空中引翻江倒海之势,越栖见纵然列兵百万,不过一张薄而脆弱的宣纸。
宗师与匠人之别,天堑鸿沟,就此分野。
越栖见见机再快,反应再敏捷,也只来得及往苏错刀身边飞掠而去,深知这一刀既出,唯有苏错刀立足之处,方有一线生机。
但身形甫一展动,刀气已及体,终究还是不能完全躲过,越栖见一大口血喷出,伸手捂住胸口,五脏六腑已被刀气重伤。
四肢百骸灌满了铅水一般沉重,身不由己,往崖下直栽出去,苏错刀近在咫尺,却不会拉自己哪怕一根手指。
他早已不要自己了,也不在乎自己已成废墟的心里,还藏着一份永不锈腐的爱。
越栖见既是伤心,又是好笑,死于苏错刀之手……不知是不是另一番难求的缘分?
月华如水中,见苏错刀静立如雕,蓦的心头一酸,只觉难舍,无暇多想,眸底异芒大盛,掌中凤鸣刀厉啸盘旋,咔嚓一声,苏错刀单足所立的山石,竟被一刀砍断!
要与你藕断丝连,埋骨一处,绝不愿这一场爱恨,只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越栖见猛的伸手握住了苏错刀的手腕。
第九十五章
苏错刀方才那一刀使出,亦是力竭神散,躲闪不得,刹那间两人同着山石,竟是双双坠崖。
苏错刀想以长安刀抵住山壁稍缓下坠之势,奈何瓶子峰倒立如锥,无从借力,越栖见一手握着凤鸣刀,目含笑意,安然如坠入一场美梦。
碎石泥土劈头盖脸的砸落,打得人脸生疼,不知擦出了多少伤口,下落十余丈后,终于碰到一棵欹斜生长的树木,苏错刀立即伸臂抱定,树干却承不住两人重量,晃得一晃便断开。
幸得下面五六丈外,又有一株巨树,托得一托,同时那块山石砸落,顺着断树一滚,刚巧卡在山壁处,两棵树一横一纵,一端是大石,一端是苏越二人,竟险而又险的颤巍巍保持住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