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心,解意,你起来罢,勿要这般跪着了,地上凉。”听了玉笙寒嘴里这一句,邢夙昔又哭又笑,随意抹了一把泪,这厢又拉了玉笙寒起身,“你回来为了何事?为李闫卿?”
玉笙寒随他起了身,点点头:“嗯。”
“你连夜奔来就是为了让朕收回成命?”邢夙昔似乎是在瞬间收了眼泪,“你觉得朕为何要应你?”
不待玉笙寒应声,邢夙昔怕他离开似的,倒是自己先答了:“朕信他,参他的那些人是户部与吏部的,那皆为钟不归的党羽。”
“可是……”
“李将军不是那种叛国之人,账目真假难辨,还需时日斟酌此事。毕竟啊朕的位置,还是你与他帮朕得来的。”邢夙昔眼眶尚红,嘴角噙着不明意味的讥讽,“于是朕与李将军就这么设了一计,让朕看着与他似有不和,就看接下来钟不归会如何动作。”
玉笙寒隐隐觉得何处不大对,毕竟自己曾与钟不归共事数年,并非觉得他的野心会如此光明正大地搁在明面上。
更何况,人心经得起如此设计么?
“他想扶覃昭当傀儡。”邢夙昔似没有注意到玉笙寒的情绪变化,这厢嗤笑了一声,将龙袍甩了一甩,“自朕与他决裂后,他还是等不住了。”
“可是,钟大人如此急迫的原因何在?”玉笙寒言语中依旧犹疑不绝,在边关战乱之时作此决策着实非智。
“想必是得知了二十年前那事的真相罢。若他不知,那镇江丹徒亦不会有甚么杨府灭门了。”邢夙昔眸子动了动,倏然间一把拉近了身前之人。玉笙寒只觉唇上蓦地一热,慌乱中便伸手去拦,哪知腕子却被牢牢擒住,邢夙昔盯着他,一偏头,生出了那久违的吊儿郎当的笑意:“解意,怎还是对我没个提防。”
这般无赖,到头来还是不曾变过,玉笙寒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方才那个嚎啕大哭之人是何许人也。
“解意……”被邢夙昔这样一唤,玉笙寒便失了转圜的余地,只得顺从地松了口,任由邢夙昔的舌顶开唇齿,侵-犯似的索取着自己的舌底与上颚。
灼热的气息汇聚在二人脸上,玉笙寒依旧下意识僵直着,把低吟尽数压于舌下。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
“这些时日,可曾想过我……”邢夙昔松了他捉的那腕子,换了手就去扯玉笙寒的黑衣,“五年啊,你怎么就忍心……放我一人在这帝宫天苑里,整日面对那些非人非鬼……”
“明明是你……唔……算计我在先……”唇舌交-缠,游丝般的气音在二者唇齿间徘徊不去。
眷恋时日,情逸太渍,玉碾乾坤,世间冰炭自此逝。
前欢记,浑似梦里昔时,经他年风雨,怎才算得个天长地久?
……
后玉笙寒飞鸽传书于金陵,上只书一字:成。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青骑龙》
武林中人皆言:“留名应在青绮录,一上彼苍骑白龙。”
有人却妄想毁录斩龙,逆天行之。
于是那名江湖浪子与那名朝廷命官互成了对方的命定之人。
他助他破案升官,他帮他平定武林。
许久之后,当他们重新站回那棵不知年月的树下之时,玉笙寒才问出了那个问题:“你若不是真心,为何要教我这世间爱恨。”
邢夙昔眸盈叵测,言辞钉钉:“解意,因为我是真心。”
玉笙寒垂首:“可是……你的真心为何让我如此难过。”
正所谓,尔我相逢,情钟非偶,你我之情之意,绝非生死可隔。
玉笙寒哑着声音道:“邢夙昔,这官我不做了,我跟你走。”
邢夙昔笑得溺宠,牵起了他的手:“去往何处?”
“都行。”玉笙寒直视那汪深潭,“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