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太子墨宝。」
楚云溪抖开匣内另一张纸,东一团墨西一笔黑,说是鬼画符还仁慈的些,怕是连鬼都看不懂这等「意境」哪!
「……」
听完皇上的话,再瞧瞧眼前的墨宝,伍桂抹了把脸,默默替那些被逼买下墨宝的商贾富豪们唉叹。
虽说这些人平日里少不了鱼肉乡民敛财奢侈,可皇后娘娘这招也忒狠了,明摆著是不用钱的买卖,而且还活活剐了买家一层皮哪!
「要买吗?」瞧著伍桂的脸怎麽看怎麽精采,楚云溪露出一脸奸商模样,掌心朝上对著属下问道。
眉毛一垮,伍桂揪著胸前衣襟哀怨:「属下就那麽点军晌,大哥……手下留情……」
「哈哈。」
摺叠儿子的墨宝,提笔蘸墨在背面写下接到此信的日子时辰,然後放回匣中。唤来传译兵交予金匣,要他休息一夜,隔日即将金匣送返宫内。
待小兵退离帅帐後,楚云溪十指交叠轻托下颚,问:「来到东晴关多久了?」
伍桂听是正事,脸色一正,抱拳而答:「再半个月就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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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里,东晴关外零星小战不断,却无夷东诸王预料中的壮烈雄军。
夷东既曰四郡,便因为是由阿尔、寇克、单、模剌子及四大部落合并组成。
四郡各有各的王、各有各的利害,自然也各有各的不合与恶斗。
当年列辰发军夷东,若非後有先帝制肘无援缺粮,四郡早已成为版图上的附属,又何来让其跋扈嚣张的今日?
当年一战,四大郡王战出了雄心。
在他们看来,连威震边关的列辰都在他们联手下溃不成军,踏足中原又有何难?中原现在的皇帝连沙场长什麽样都没见过,御驾亲征又能如何?不过是又一次成为他们的手下败将,又一次成为四郡名扬天下的踏阶。
然而,三百多个日子,中原的军队除了时不时偷袭他们的粮草兵器,闹几场连黄口娃儿都会鄙夷的攻击──且不说这些攻击还都以落荒败逃收场──随著时日拉长,四郡郡主从一开始疑心有诈,到现在非常瞧不起楚云溪这个像王八一样龟缩在关内从不露脸的懦弱皇帝。
据探子潜入关内回报来的消息,也显示懦弱皇帝迟不发兵的举动,已让关内军心浮动溃散,尤其本属列家军的将士更在私底下唾弃帝王无能,不能替他们报老将军死於夷东的仇恨。
潜入的密探没费多少力气便从酒醉的士兵口里探得消息,加上放眼望去东晴关内除了固定时辰击鼓练兵外,随著战事拖延弥漫的散漫与无奈,更是倍添这份情报的可信度。
消息传回四位郡王,四对眼眸里藏不住的得意与谋算,虽明知击垮楚云溪後他们四人也将战个你死我活,但至少在此刻,他们仍是盟军。
四王中不知是谁先开了口,用骄傲的口气道:「要战,就用全力灭了那个懦弱皇帝,诸位意见如何?」
密谈的帐内,阿尔、寇克、单、模剌子及四位郡王纷纷颔首,当晚决定倾全郡之兵直发东晴关──生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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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内,楚云溪凝视立於帐内的地势图,感叹。「时间……过得好快……」
帐帘不断被人揭起後又落下,先前收到传唤的几人避开军中潜藏的探子眼线步入帅帐。
烛光下,现出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孔。
有正大光明随军而行的列丹毓和纪敏,也有暗里潜行的列丹郡、长风,与一位自称「花子君」的男子……
「没想到,我们能有联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