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却清看得心中发堵,撤开椅子,走出门去散心。
这偌大的年家早不知被年却清走过多少遍了,年却清暗嘲自己像深宫妇人,将自己宫里的砖缝青苔都数的透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鲤鱼池可去。
月光零零散散,影如藻荇交横。
这影子之中只有一人身影,映得年却清越发难过得无地自容。
除了风声掠过草木这一路窸窸窣窣的声响,无人相与陪。
于是年却清走着走着又开始出神,直到再一抬头,才发觉自己走错了路,走得太远,一不留神便远到年却升从前居住的小院。年却清沉默片刻,伸手推开了吱呀作响的小木门。
从前他来这里,心中嘲讽有之,不屑有之,可现如今他却与早已不在这里的人生出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感同身受。他们都已经走了,而年却清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留下。他走入这个破旧不堪的小房子,四周的一切都已落满了灰尘。
年却清不多言语,连心绪也渐渐平静,似乎是在他兄长残留下来的那分与人生以死相争的勇气中汲取了一点力量。而他再一转身,这点力量又瞬时不见了踪影。
年却清面前,俨然站着一个人。
离他不过三步,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年却清先是心中一跳,可这一跳似乎落入了水中,不轻不重,最后连一点点涟漪都趋于平静。年却清道:“你来做什么。”
尉迟宿不语。
年却清道:“怎么来的。”
尉迟宿道:“你以前给我们两个的剑做过联立,只要我们都配着剑,念个诀我就能见到你。”
年却清不记得何时有过这回事,问道:“什么时候。”
“年却升用怨气伤我那次。”
年却清的剑铸得很早,只是他小时候觉得沉,时常不佩,也是在近日出了一串事之后才佩着剑来去。年却清问道:“那你来干什么,抓我去你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