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宿道:“不是。”
年却清攥着手,良久,抛下一句:“年家不欢迎你,走吧。”
尉迟宿不言也不动,年却清道:“你以为你做了那样的事,年家还容得下你吗?”
尉迟宿低下头:“抱歉。”
年却清反而笑了,反问道:“抱歉?”
你在年家的七年,七年带给我对你无条件的信任和你给我的一切谎言,不是一句抱歉就算得清的。
年却清突然拔剑出鞘,一道雪白剑光直逼尉迟宿的咽喉,尉迟宿避也不避,年却清却吼道:“为什么不躲!今日我若是杀了你,你如何灭了年家来复你曾经的灭族之仇!我怀疑过所有人,可我唯独没有怀疑过你,你凭什么骗我!”
尉迟宿目光清冽,瞥也不瞥那几近切入他咽喉的白刃,只道:“你不会。”
年却清手一松,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别过头,沉声道:“你走吧。”
尉迟宿不动,年却清顾自接着道:“我视你为兄长,从前的日子我们回不去了,你走吧。”
尉迟宿犹豫了片刻,却道:“十日之后,尉迟家要向年家出兵……我也会来,但我站在人群里并不露面,你不要过来,危险。”
年却清暗暗地自嘲一笑,喃喃道:“你在年家都潜伏了这么些年了,如今年家大难临头,你倒回来帮扶一把,图些什么呢。”
说着,他抬起头来,向尉迟宿道:“我一向以为你是最公平正直的正人君子,现在想来是我看走眼了。年家不知道你已反叛,我也不会说。你没把我兄长作阵镇住白月光的是告诉尉迟家,这个人情我在此还你。我们之间的过往和恩怨,忽略不计。尉迟家要打,就尽管来,我也不会把此战透露给家主半分。年家的底子你再清楚不过,成败不在我,在你。”
尉迟宿无言,年却清又道:“你走吧,回头我告诉家主,叫他不必再去尉迟家要人,他从宴上带回来的那个尉迟宿,已经死了。”
十日之后,尉迟家果然兵临城下,可这一战并没有打起来,因为年家使了一记空城计。
黄埃散漫,萧瑟的东风中,尉迟家人马具备,士气高昂,而年家出来应战的,只有一个年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