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却清就被安置在白宿房里,白宿回来的时候,年却清仍在床沿坐着,见白宿推门进来,没像往常一般叫他阿宿。反而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过礼,叫了一句白宗主。
白宿的笑容瞬时凝在脸上了,一句你怎么样没问出来,生生噎住,讷讷地问道:“却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年却清头也没抬,只道:“听说白宗主不让我出白家大门,所以我以后就待在白家了,是吗?”
白宿想把他未收的手礼压回去,年却清向后一躲,面上无悲无喜,清冷道:“既然如此,在下将是亡族贱俘,恐污了白宗主的手,白宗主自重。稍离我远一点,免得别人知道白宗主包庇仇人,动摇您刚坐上的宗主之位。”
白宿的手堪堪碰了个空,许久,才悻然收回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却清,你是不是……”
“劳白宗主挂念,我不是记忆有损,也没被怨灵影响神智。我清醒得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白宿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年却清微微一怔,继而,轻声道:“在下不敢。”
白宿心想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可他一向又话少,不知如何表达,最终只问了一句:“你能不能听我说?”
年却清道:“在下洗耳恭听。”
白宿恨极了这样的语气,可他没有办法,还是要把该讲的话讲出来:“你听我说,我带你来这儿,没有要拿你做俘虏的意思,是把你藏在这里,外面太危险了,你在这儿是最安全的。要不尉迟家那边要害你,那怨灵是他们放来的,我不能看你无缘无故毁在他们手里。所以……所以我并没有挟持你的意思,你明白吗?”
年却清十分生硬,仿佛这一切陈情都与他无关,漠然道:“白宗主所言极是,在下不敢不明白。”
白宿终于忍无可忍,吼道:“年却清!”
年却清道:“在下在这儿。”
白宿一把抓住年却清的肩膀:“你就不能不提白宗主这三个字,好好地像从前一样和我说话吗!”
年却清也终于忍不住了,一把甩开白宿的手,同样地怒吼回去:“我说过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知道什么是回不去了吗!”
白宿被他吼的一愣,接着就听见年却清红着眼眶喊道:“什么叫不能看着我无缘无故毁在别人手里?你说的倒好听。我母亲呢?我兄长呢!我们一样和你白家灭族没有半点关系,年家做的事,他们没有做过半分!他们就该无缘无故毁在你手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