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心中闪过一片悲哀,他嘴唇动了动,良久,终只能道一句:“对不起。”
“你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年却清后退一步,声音沉下来,“说了对不起年家你就不灭了吗?不可能的。要不然你在年家七年,从我嘴里套出来的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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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宿久久没有说话,年却升毕竟不了解他,以为他真是看不出来,于是好心提点道:“反正我也死到临头了,告诉你个秘密。你知道当初昔州围猎,年却清出了意外以后落到了什么地方吗。”
白宿摇头:“我给他的红樱珞他丢了,我定不出他的位置。”
年却升道:“那红樱珞是我扔的。”
白宿面色一惊:“……你?”
年却升道:“就是我。那天我和冬沉出门买个菜,在镇上捡了个弟弟回来,那时候他几乎不省人事,整个人可就剩一口气了。若不是冬沉精通医理,你连尸体都摸不到热乎的。”
白宿张了张嘴,又垂下眼道:“我没想过他们会伤……他……他昏迷了多久?”
“五六日吧。半夜醒的,头一天连床都不能下,拉着我讲了半天你们的事。本来才醒来精神就不好,说完又睡了。整整一夜,叫了十二声你的名字,偶尔还有一两句呓语,听不真切。我又留他养伤几日,日日魂不守舍。临回年家以前,还问我把你送的红樱珞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倒好,这样报答他。”
年却升说这番话,也没打算白宿就能放过他。——该来的总会来的。今日不死在他手里,来日还指不定要死在谁手里。最起码这样还能得个全尸,好让姜冬沉不要太难过。
想到姜冬沉,年却升心里又是一阵浩然萧瑟的舍不得。
终还是叹了口气,向白宿道:“不废话了,你动手吧。”
当然也不是就在这儿动手,白月光的灵力与年却升的灵力是被灵契绑在一起的,白宿是担心年却升的心魄和命脉总有一日会恢复如初甚至更甚从前,从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要他身死,总没有只死其肉身的道理。
定要把心魄也捏碎了才是。
白宿不知从何处召出了几个暗卫,绕到年却升身后背过他的双臂,个个肃然道:“年公子,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