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一顿,怅然道:“也是。”
他换上簇新的隆重礼服,出门去观礼。
上午乃是祭天,祭天仪式结束后官员们大多都在皇宫外的观礼台上等候,赏乐看舞,喝酒聊天。新人则要入宫觐见,下午还要绕京城游街一圈,黄昏时正式行昏礼。
祭天完毕,祝云帆在观礼台落座,一眼便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慕白。
他今日格外明艳动人。
祝云帆面无表情,一边喝酒,一边看他,看了整整一上午。
那张花笺依然贴在他胸口,把他胸膛烫得火热。
百官用完午饭,有些继续等待,有些则去参观游街走动走动,慕白便是其中一个。
他在皇宫门口等到了太子和太子妃的仪驾,随着人流追随着他们一点一点挪动。
他在人流中痴痴地望着那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街边屋顶上有人也静静望着他。
他一路追着新郎新娘的仪驾,屋顶上的人也一路追着他。
他在人群中推推搡搡,神伤落泪,屋顶上那人也心痛难忍,满腔怨怼。
大典结束,慕白满身疲惫,回家后沐浴完毕倒头就睡,半夜却又被人弄醒。
是许久不来的祝云帆。
这回他没有趁睡占便宜,是生生把慕白摇醒的。
慕白头脑昏沉,见祝云帆坐在床边,整个人散发出浓重的哀怨郁闷,却不发一言,就问:“你又来搞什么名堂?”
祝云帆看着他不耐烦的神情,又想起他白日里光彩照人的样子。
他第一次见慕白盛装打扮,没料到是那般风姿动人,他着迷地看了一整天,可慕白从头到尾也没看过他一眼。
他看着心上人的目光原来是如此含情脉脉。
可是那个心上人不是他。
祝云帆握紧了拳头。
他沉声道:“大典结束,我过几日便会启程回去。”
慕白一愣,松了一口气。
祝云帆胸中的闷痛膨胀起来。
他沉默地看了慕白许久,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慕白想了想:“一路顺风。”
祝云帆猛地站了起来,在床边焦躁地转了几圈,又坐下:“还有呢?”
慕白被他反常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迟疑道:“……还有什么?”
祝云帆急促地喘着气,像是马上就要爆炸了:“我这一回去,便不会和你见面了。”
慕白闻言,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狂喜,心头有些发涩。他压住这莫名的苦涩,低头想了想,起身下床,到窗边桌前去翻找。
祝云帆目光微微发亮,屏息等候。
慕白返身回来,将一物递给他:“还给你。”
是前些日子祝云帆送的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