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是臣派去的。”萧朔跪得平静,“臣也想窃取此物,派了心腹去盗,阴差阳错,竟与贼人撞了个正着。”
话音落定,整个内殿都跟着静了静。
高继勋原本已十拿九稳,笃定萧朔解释不清,没能想到他竟能另辟蹊径至此,一时错愕:“你——”
“可惜臣的护卫晚了一步,叫那贼人拿了东西。臣追上去时,侍卫司乱箭齐发,触动了阁内机关。”
萧朔道:“臣其实并未看清贼人情形,当时险些丧命在火药之中,被护卫扑开,才寻得生路。”
“侍卫司以袖镖暗害臣,又在臣即将追到贼人之时,忽然痛下杀手,与那贼人一并砸在了断壁残垣之后。”
萧朔神色平静:“臣不敢下阁,不得已向上摸索,误坠入了密道之中……”
高继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胡言乱语!明明——”
萧朔磕了个头:“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皇上此时神色已极难分辨,视线暗沉,在殿内扫视几次,眉头越皱越紧:“开封尹。”
“刑法论迹不论心。”开封尹出班,俯身行礼,“按琰王所供,既未盗得财物,又未触发阁内机关,没有能处置的律例。”
“怎么会?!”高继勋匪夷所思道,“擅闯玉英阁,不算罪名?”
“原本是罪名,该杖七十。”
开封尹道:“但佑和二十五年,云麾将军擅闯玉英阁,只为探寻阁内机关,以破解西夏机关阵。先帝谅其报国之心,便免了这一条。”
高继勋张口结舌,愣在原地。
“大人若对刑律有兴趣,下官这里有法典。”
开封尹道:“至祐和二十七年,总共删改十九条,条条在册。若本朝再有增改,还请翰林院着笔,政事堂审议明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