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小就没容下旁人,长大了虽阴差阳错分别一段,再见面却还一样相知相惜。

圆满归圆满,多少无趣了些。

云琅难得来了机会,一本正经,绕过来同萧朔挤着坐了:“快招,此人与你是何关系?何时认识的?你同他吃过几顿饭,喝过几杯茶……”

萧朔被云琅迫得无法,低声道:“我不认得他,只是……那日出城,恰好见他获罪流放。”

萧朔道:“开封尹步步相送,送出了几十里路,与他饮了一碗酒。”

云琅就知道这两人准定有事,来了兴致:“之后呢?”

“没有了。”萧朔道,“他与开封尹道别,上了路,开封尹望着他走远,在原处立了一整夜。”

云琅听得唏嘘,叹一口气,喝了盏茶。

萧朔静了片刻,又道:“那之后,开封尹不知为何屡次冲撞朝堂,被责举止不端,由集贤阁申斥,停了开封府事。”

萧朔道:“我夜里自宫中出来,无意撞见他站在井边,神神叨叨,大略是要跳下去。”

云琅哑然,听得又心酸又好笑:“怎么就……”

“我听人议论,才知是宫中下了密诏,要暗中处死商恪。”

萧朔道:“他怕淹不死,赶不及,还在脚上绑了石头。”

“我同他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忘川河、幽冥路,都是子虚乌有。”

萧朔道:“他原本失魂落魄浑浑噩噩,听见这一句,忽然疯了,爬起来要同我拼命。”

云琅想不出开封尹歇斯底里与人拼命的架势,坐了一阵,扯扯嘴角:“你……何必说这个?他那时正难过,听了难免――”

萧朔寒声:“我就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