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扫了一眼高继勋,静了片刻,才又慢慢道:“臣昔日叫仇恨蒙蔽,一心要将云琅食肉寝皮……却受皇上教诲,知他有苦衷。”

萧朔垂眸:“皇上那时还对臣说,当年之事,有太多不得已,太多人被裹挟牵连,叫臣不要太过记恨于他。”

皇上被他翻起旧账,一时僵住,脸色愈加晦暗了几分,沉声道:“朕只是不想叫你叫仇恨蒙蔽了心志,故而尽力劝你几句,你又何曾听得进去……”

“臣回府静思,听进大半。”

萧朔道:“想去见见云琅,与他了结昔日恩怨,才发觉臣这些天折磨的竟只是个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替身,他早已趁机逃了。”

皇上倏而抬起视线:“你说什么?!”

“臣自知,叫死囚脱逃,乃是重罪。”

萧朔道:“故而四处搜捕,终于查到他踪迹,一路寻找,竟窥见了襄王与大理寺卿密谋。”

萧朔垂眸:“那时臣便力求,屏退众人,单独禀告皇上。”

萧朔淡声道:“偏偏……叫高大人搅了。”

高继勋神色忽变:“你——”

高继勋只为逼死萧朔,万万想不到这一场局竟从这一步便已布下,脸色越发苍白下来,扑通跪下:“皇上!臣冤枉!臣那时不知他是要说这个……”

“住口!”皇上厉声叱了一句,神色冷沉,看着萧朔,“你接着说。”

“臣虽不清楚皇上谋划,却也知道,有些事不能拿来朝堂之上公然议论。”

萧朔道:“故而那时连襄王名讳尚不敢明告,又如何敢说这些?故而自此开始……便有避讳隐瞒。”

“照你所说。”

皇上拧紧眉:“你撞破襄王阴谋,是为追踪云琅……云琅自去的玉英阁,不是受你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