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浮屠不曾碰过云骑,可北疆草原上没人不知道云骑。他曾是归属契丹统治的熟女真, 亲眼见过辽国的王属大军被云骑拦腰咬断,那一杆飒白流云旗横插腹心,将数万人的大军狠狠豁开,与朔方主军将合力数万辽人覆灭在了金沙滩。

承雷令,流云骑。

有进无退,有去无回,有死无伤。

……退不走了!

金人主将用力闭了闭眼睛,横下心厉声:“上马,过山!”

铁浮屠山呼应声,扑上马列阵,朝眼前坡道潮水一样灌进去。

猴儿岭的盘关古道,跑起马来,远比那软绵绵不着力的古河床痛快得多。

金兵叫蜿蜒盘关路压制得跑不快,却依然极训练有素,后军压前军,片刻不停,层层涌向已能隐约看清的关口。

“汉人胆小如鼠,说不定根本就没布伏兵,砸了一通石头木头就跑了。”

副将扫过四周,不屑嘲讽:“怕他甚来?”

“噤声。”金人主将沉声道,“再快些!”

那副将有些不服,勉强将轻蔑咽回去,向下传令:“再快!加紧赶到应城,给那些自不量力的汉人长长见识……”

金人主将勒住手中马缰,频频回头,眉峰锁得愈紧。

如今的云骑,无论战心战力,都不该是当年精兵良将时可共语的。

他原以为云骑在此处埋伏,是要迎面阻击,或是将他们拦腰截断,一击即走罢了,可此时大军已几乎尽数进了坡道,却仍不见动静。

山坡里藏着的白虎将,究竟有多大的胃口?中原人自毁长城,险些将这头白虎催骨碎脊、断爪折牙,竟半分都不曾折损他的心气战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