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不知道,日子原来是可以用来这样浪费的。抱着某个人挤在临窗的小塌上,看看外头不甚明亮和温暖的日头,怎么连北风也变得热起来了呢?
几株红梅倒是长得漂亮,移过来时还怕长不好,别到时候作贱了这些花花草草的。幸好能开,还挺好看,红润润地缀在枝头,白绒绒的雪还未化,在上面盖了一层。
神思一晃便回不过来了,怀里人模模糊糊问了他什么,他只会安抚地下意识拍拍后背,像哄小孩儿。
沈漱玉这才抬头,撑起半个身子看他。男人终于在炽热的目光里回神,笑着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尖:“怎么?好了?不害羞了?”
“没有么——”
沈漱玉软软地回,低头亲昵又依赖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抱着他说:“王爷……”
“嗯?”
怀中人顿顿,支支吾吾地:“王爷从前对别人也是这么好吗?”
唐宴别笑,低沉的嗓音徐徐,却不急着回答了,越笑越觉得有趣。沈漱玉许久没听到回答,心里漫上一点难过。
他知道自己有些胡闹,这些事,原本不该他来过问······只不过气氛太好,他一时忘了形······
“我······本没有那个意思······是我唐突了——”
“哪个意思?”唐宴别笑够了,停下问他,捏着他的下巴摩挲。
“王爷······”
“从前嘛,那些人哪儿能和你比?你最乖——”
原本是捉弄人的一句玩笑话,沈漱玉听了却当了真,这下脸上的笑也不真了,弯着的嘴角看着怎么也带着苦,末了垂下眼睑,到底没忍住,滴了颗眼泪珠子。
唐宴别心里一紧,不自主地抱着哄,一不小心便说了实话:“说笑呢,怎么也当真?哪儿有什么人,听谁胡说?只你一个······好玉儿,不哭不哭······”
却是怎么都哄不好。
抱着人在耳畔又亲又哄的,说尽了好话,逗小孩儿似的,唐宴别说:“给你带了个好东西,一会儿去看看喜不喜欢······不哭了玉儿,玉儿乖······哪儿有什么人,全是哄你的话,你倒信了······羞不羞人?”
沈漱玉停下抽噎,自己也发觉出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得这样伤心,用手捂着身上人眼睛闹:“不要看······”
唐宴别让他捂着,勾着嘴角:“好,不看······玉儿什么样都好看——”
才没一会儿,两人便又抱到一起去,温热唇瓣贴着,渐渐地亲出了水声。
最后是唐宴别怕再接着亲自己恐怕就要忍不住了,将人分开,沈漱玉不舍的手还捧着他的脸,伸着红艳艳的一点舌尖。
第十一章
宫里新上供了西域的一把玉琴,说是玉琴,其实为了可用性也只是用上好的美玉做了琴轸,若当真用玉做了底子,恐怕也就只能当个观赏的摆件儿了。
唐宴别与当今圣上是同胞亲兄弟,感情自然不一般。他皇兄听闻多年不娶的胞弟府里有了人,忍不住便多打听了几番,虽然知道真相后对“琴师”这一身份不是特别认可,但好在他三弟喜欢,便也没多说。
唐宴别今日进宫与他下棋,他想起前几日那把玉琴来,做哥哥的就把这琴赏了他。
进贡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上好的桐木琴,琴轸通体润白,触手生温,是难得的好玉。
沈漱玉喜欢得不行,摸着根根琴弦,抬头看唐宴别的眼里似有流光转动。
唐宴别上前将他抱住亲了亲,哄道:“玉儿试试。”
醇厚的古音袅袅升起,抚琴之人素衫黑发,唐宴别看着看着便入了迷。
“如何?可还喜欢?”一曲罢辽,送的人便迫不及待问,像是在讨好,也确实是在等对方一句夸。
沈漱玉喜欢得移不开眼,反复拿手指触摸琴身,弯着唇说:“喜欢,当真是······好琴······”
“那,我可有什么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