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是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的,至多只当做是兄弟情深,但这等荒唐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我恍惚地忆起那天在书房的事,只觉一阵深寒。
自那以后,我更怕与太子独处,看见他就巴不得逃得老远才好。
我越逼着自己忘记那次事,它越像根鱼刺卡在我的喉咙里。
但最近偏偏事务又少了许多,李纵在书房处理事务,我也只得跟着。
午后我稍稍沐浴了一下,本想着在软榻上浅眠片刻,一个不慎又睡过了,醒来时只有楚王在外间静静地翻看文牍。
李澈是比沈符要正人君子百倍的柳下惠,见我衣冠略有不整地从屏风后走出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身侧立着的高大花瓶里盛着一束色泽浓艳的花,花影恰巧落在他的脸上,安静时的楚王并不讨人厌。
从前他总是离我很远,谁让他是天上的明月,我是地上的泥沼呢?
但现在我们离得很近。
我拉过他身旁的软椅坐下,揉了一会儿额头后,才准备起身要去拿架子上的卷轴,但我的指尖却意外地碰到了质地细腻柔软的花瓣。
浓郁的芬芳大股大股地窜入我的肺腑,我不由地有些失神。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花瓶颤颤巍巍的,本就摇摇欲坠,被我这一碰,干脆彻底地倾倒了。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巨大的响声就在我身侧落下,瓷制的昂贵花瓶瞬间粉身碎骨,泥土的气息和花香混在一起,让我本就迷乱的嗅觉更加无用。
预想中摔在地上的强烈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睛,茫然地发现自己正被李澈抱在怀里。
论起身手和敏捷,御前的护卫大抵都比不过他。
玉冠掉落后,楚王的乌发散开,我抬头正看见他曲线优美的下颚。
仰躺在地上的李澈仍不忘护住继母,他的手紧贴着我的腰,生怕我一个不慎又往后仰倒磕住后脑。
那一瞬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耳边倏然响起了那首曲子的唱词。
“乳燕飞华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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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
第12章
34
我头一次这么近地看楚王,李澈的眉眼都透着那种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像春风和煦地拂过我的面庞。
他张开口,无声息地用口型向我说了三个字:“贺新郎。”
楚王总是静静地旁观世间的纷扰,但他好像总能读懂我的心一般,把我即时所想敏锐地说出来。
但我不明白,李澈为什么总是和我提起这个。
我以为没人会记得了。
每隔些年,时兴的曲子就会变换,没有人再填新词,自然就会过时。
他屈起右腿,被一阵抽疼刺激得倒吸冷气,我这才发现他腿上受了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