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弱多病,可到底还是个成年男人。

太子执意要拥住我,我又不敢挣扎得太过,恐伤到他,半推半就地就停止了反抗。

“阿簌,”李渡恳求地掰过我的脸,“你看看我,好不好?”

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一时之间我也有些愣怔。

沉默片刻后我趁着他手臂放松转过身来,轻声地说道:“殿下,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您的伦理道义,都学到哪儿去了?”我掩住口鼻,轻咳了两声,“继子与嫡母夜间私会,这说出去像什么事。”

太子命途多舛,又从娘胎里带着病,他心中荒芜,满是执念。

我看着他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莫名地有些同情。

但这点微弱的同情并不阻碍我对他过往行径的厌恨。

李渡有些艰难地说道:“阿簌,不要这样说话。”

太子脾气其实很燥,特别是在李纵面前,就跟点了炮仗一样。

但在我跟前,他总爱做出一副长辈模样。

偏生我与他一样,也有根叛骨,连沈燕直都管不了我,他李渡又算什么。

我冷笑一声:“殿下,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说话?您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连我说话都要管着?您是我父亲还是我夫君啊?”

我话里带刺,专挑着他讨厌的说,恨不得将最难听的话全都灌进他的耳朵里。

李渡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得就像一尊瓷娃娃,在月光的照耀下,颇有些可怖。

我静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等着他呼吸恢复如常后才开口。

“我多言了,您见谅。”我垂下眸子,温声向他说道:“辛苦殿下替我保存珠串,现在可以还给了我吗?”

太子伸出手来,掌心正摊着一串翠色的玉珠,每一颗都圆润剔透,流光溢彩地泛着清辉。

我在拿回时手指微微碰到了李渡的掌心,冷意激得我一个寒噤。

我攥住珠串,只想飞速地离开太子,再也不想去试探他的底线,问询他过往的故事了。

但他就像厉鬼般不肯放过我。

李渡陡然抽出短刀,抵在我的脖颈间。

刀刃在月色下比雪更加洁白,和我的皮肉只差半寸不到的距离。

我眼皮跳动,纷乱的杂念在这一瞬间全都被驱逐出脑中。

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李渡以前在床上也喜欢掐着我的脖子,逼我说爱他。

在生死都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时候,我全凭求生的本能行尸走肉地做出爱他的样子。

渐渐的,本就为数不多的情思也消灭殆尽了。

太子是个疯子。

我明明早就知道的,我怎么敢抱着侥幸的心理来独自见他?我又怎么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梅园里只有我们二人,如果他真要杀我,纵使我拼尽全力地呼救侍卫也来不及救我。

李渡会杀我吗?

这事我给谁说他们都不会相信,从我第一次爬上李渡的床,他就想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