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行过礼后目送我和李纵离开。

我坐上马车,密闭的空间中只有愈加凛冽浓郁的冷香,在疯狂地吸引着我向李纵靠近。

皇帝的侧颜俊美,露出的半截白皙脖颈更让人心生欲念。

我忍不住溢出一丝低吟,但李纵只是将我披着的薄毯裹得更紧一些,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至少应该给我一个吻的。

落在额前,落在脸侧,落在哪里都可以。

我长舒了一口气,烦躁地想去将帘子稍稍拉开,但手指还没碰到就被李纵捉住了手腕。

“别。”

他把手垫在我的后脑,将我按在侧壁上。

空间变得更为狭小,我被他钳制在怀中,只留下极小的活动范围。

永熙六年,那名画师正是在我调皮掀开帘子时窥见了我的面容,惊鸿的一瞥改变了他的命运,也让他用余生为我发狂。

李纵既需要他对我暗中保护观察,又厌恨他存有太多的私心。

他纠结又矛盾,但偏偏没法杀死这人。

实际上他做许多和我相关的事时都这样,杀伐残忍的皇帝也会犹豫,也会迟疑,因而酿出更多的错来。

我抚上了李纵的脸庞,梦呓般地说道:“您总担心会再次失去我,可是您知不知道,您早就失去我了。”

我这样说着,可还是无法忍耐地吻住了他的唇,像只小狐狸精般要吸走他体内所有的香气。

短匕就贴在我的袖旁,让我更加放肆大胆地占据主导,压住李纵亲吻起来。

刀刃滚烫,将我的小臂处都烫得发红,我凝视着李纵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眸,总觉得自己感应到了血脉中的咒诅。

它是短命而亡,它是帷幕不修,它是骨肉相残,它是永世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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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喵呜(*/ω\*)

第40章 十一番外·沈燕直

长子出生的第二年,沈燕直奉命出使西凉。

沈符出生时妻子难产而亡,他在长辈的劝慰下娶了亡妻的堂妹做续弦。

入仕后他不常在洛阳的家中停留,至多会在新年时回来看看。

青年时的沈燕直就已显露出冷漠和薄情来,但好在他还不像后来那般世故。

他静默地打马走过汴梁的长街短巷,在春日里折一枝杨柳,任蝴蝶停在帽檐。如果不是身上的官服,他几乎就像个寻常人了。

不只是他,平宁年间的年轻士子都是这般,带着淡淡的清高,游离于权贵之外。

直到后来,他们也成了通达显贵。

沈燕直和他们还不尽同,家族中的小儿子有权利去浪费时光蹉跎青春,也可以肆意地上奏章批驳旁人,但他是长子。

他是家族的长房长子,这注定了从他出生的那天开始,他就是最尊贵的孩子。相应的,他也要肩负起少年时理解都无法理解的重任。

故而沈燕直选择了出使,不仅是因他心中尚存的那几分豪情和热气,更多的是因为他清楚这是晋升的最快门路。

皇帝的春秋已经高了,太子无能,兄弟又虎视眈眈,全赖妻家才能勉强保住储君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