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渡想自己还是要活下来,过往的四年他做了许多蠢事,但他还有余下的四十年可以来弥补。

与御医交谈完后,沈簌扬起唇角轻声道:“好好休息。”

他不理会李渡懵然的嘶哑呼唤,披上外衣带着李澈一道离开。

夜间的雪花如同飘絮,太后不喜乘步辇,楚王便陪着他走回了清宁宫,侍卫远远地跟在后面。

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沈簌温声道:“你父亲临行前,曾说过回来后要和我一起看雪。”

李澈低垂着眉眼,静静地听他讲。进入宫殿后,他屏退宫人与内侍,亲自为太后更换衣物,沈簌有些困倦,被他抱入浴池中后才掀起眼皮。

沐浴过后李澈将他抱回床上,又换了新的熏香。

太后喜欢冷香,尤其是在冬日,瓷瓶里盛着的也尽是寒梅。

楚王小心地低下头吻他,他清楚地知晓自己的面容从哪个角度看最像李纵,也知道如何才能令沈簌感到舒快。

沈簌于性事上一贯不知节制,尤其是在事务繁忙、心情烦躁的时候。

他喜欢在上面,将身下人全然当做泄欲的工具,餍足过后便变得冷漠起来,若是侍候的不得当,连做工具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李澈不懂诗画,又在政治上被严加提防,只能依借色相。好在他年纪轻,短时期内不会有年老色衰的烦恼。

发泄过后沈簌往往不给他片刻温存的功夫,直接就将人赶走。

太后的脸庞湿漉漉的,因快意而流下的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他咬住下唇,手掌撑在李澈的胸膛上,摇晃着腰肢,骚软的肉穴努力地吞吃着肉刃。

青年扬起细白的脖颈,喉间溢出甜腻的喘息声。

“李纵……”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无意识地在高潮时唤出先皇的名讳,这个角度使他看不见身下人的面孔,他可以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告诉自己和他肌肤相亲的就是李纵。

片刻后沈簌推开李澈,披着外衣就要下床,楚王旋即将他抱去浴池,太后在他怀里晃荡着翘起的双足,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哼着断续的小调。

沈簌拨弄着池中的水和浮起的花瓣,自顾自地说道:

“今年的初雪下得真大呀。”

他抬起眼眸看向楚王,迷蒙之中,李澈的面容与他父亲惊人地重合起来。

沈簌恹恹地说道:“你长得真像你父亲。”

“兄长比我面容更似父亲。”李澈轻声说道,他睫羽轻颤,隐约带着些脆弱。

但沈簌知道,他最善于矫饰。

“李渡只是像了形,徒有皮囊罢了。”太后的声音平直,不带半分感情色彩,只是直白地将事实讲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李澈面前总是格外刻薄,说好听些就是带着几分天真的残忍。

赶走楚王以后沈簌披上外衣坐在窗前,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为宫城镀上一层银装,低声说道:

“您再不回来,我就要生气了。”

第59章

结局1

雍庆二年暮春的时候,西北七州发生叛乱,时任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的沈符亲自至阵前督军。

他本是财臣,仅用一年的时间就顺利地重整朔方的财赋事务,却因情况特殊,临时担了军职。好在反应及时,处理得当,最终平叛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