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李渡是以什么立场向他说要召回沈符的,但他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阿簌,他怎么样也是你的兄长。”皇帝的语气很温柔,甚至是在卑微地恳求:“他是你的亲族,是你势力向外朝延展的重要工具。现今他病得都要死在西北了……”
这话中也不知哪个词句刺激到了太后,他打断李渡:“他不是我哥哥。”
沈簌带着斗笠,一路疾行于汴梁的乡路上。
在暖风袭过他裸露出来的脖颈时,他只感到一阵战栗,就像被人温柔地吻过那处的肌肤。
少年郡王鲜衣怒马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被勾勒出来,他甚至能看见李纵翘起唇角扬声念出他的名字。
忽然沈簌屏住了呼吸,那是一个青年人,高挑瘦削,手中握着折扇,独自走在前方。
他的背影和身形像极了沈簌心中想的那个人。
远处的茶楼传来歌女的唱词,还是熟悉的曲调,但有人为它填了新词。
青年像是意识到了他的目光,忽然转过身来,沈簌恍惚地看着他的眼睛,只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悸。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
“此人是大理寺卿冯颐的独子,元贞元年正月生的,名唤冯乾。因是天生痴傻,所以一直养在洛阳。去年冬天时莫名坠入水中,大病了许多日,病愈以后就像还魂一般,突然不再痴傻,冯大人便将他接到了汴梁。”
“也不知怎的撞大运,竟讨了太后的欢心。”
第60章
结局二
np结局
结局2
(李纵没有转生的if线,接雍庆三年春)
春柳生出新枝的时候,沈簌头一次带着李峤出去踏春。因是带着太子出游,皇帝也有幸一同跟从。
暖风醺醺,直令人想要醉过去。
小太子与群臣还未熟悉,在众人面前,又不好意思总牵着太后的手。
沈簌便编了两个花环,一个戴在他的头上,一个让他拿在手里玩。
李峤穿着新制的春衣,头戴花环,满身都是馥郁的香气,像故事里的春神一样被沈簌抱在怀里。
他名义上是皇帝的嗣子,但一直以来都是由太后在照看。
他年纪尚小,不懂这其中的曲曲绕绕,只是懵懂地依偎在太后的身边。
歌声,花香,柳枝。
对五岁的李峤来说,这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三月的时候,西北传信说沈符病重,朝中顿时纷乱起来,大量的奏章参上请求将其召回。有人是觊觎他掌西北兵权,有人是试图迎合太后心意,也有人只是跟风,借机在太后面前讨些眼缘。
鲜少有人知道,兄友弟恭的表象后是怎样不堪的过往。
沈簌一遇到与沈符相关的事,心情都会变得烦闷起来。他摩挲着银镯上的纹路,从桌上找了一张废纸,叠成纸鹤,然后放进火里烧掉。
他心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晚间的时候,沈簌带着李峤去会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