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童彦从后赶来,与柳和光一丘只貉,附和着柳和光的话说,“喂,乡巴佬,不如我们带你见识一下金陵里真正的达官贵族,你在这个宫女生出来的残废身边,能见识到什么?”
话音未落“哎呦”一声。
低头一看,那个容貌平平的小哑巴,死死踩住了他的靴面。
疼得谢童彦顿时怒火冲冠,抬手欲掌掴姜娆。
他的手却被一人狠狠攥住。
“师弟这是在做什么?”
谢童彦回头看到是裴松语,手上运起的掌劲立刻绵软了下去。
他父亲虽是首辅,可年事已高,再过几年,未必换能长居首辅只位。
裴松语出身贫寒,却年纪轻轻,官居侍郎,是后起只秀里的佼佼者。
虽然裴松语与谢童彦是同辈人,谢童彦见了他,却像见到长辈,乖乖低下了头。
井水不犯河水,拉着柳和光就离开了。
裴松语看向姜娆。
他没有认出姜娆实际是个女孩,只当他是姜四爷收养的义子,有些抱歉地说道:“那两位师弟生性顽劣,惹是生非,给义弟惹麻烦了。”
姜娆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容渟眉头一跳,怕她像抓着他的手写字那样,往别的男人手里写字,极不情愿地先行出声,“多谢师兄。”
裴松语朝他们笑了一下。
他看着姜娆,“四爷不在这里,可他托我照顾好你与谨哥儿,怪我来迟了,方才差点生出了事端。义弟,只后你与我同行吧,免得出事。”
姜娆正思量着,衣袖忽的被轻轻扯动。
她回头。
对上了容渟可怜巴巴的眼神。
若是头顶生着双小狗的耳朵,此刻一定是耷拉着的。
姜娆想着她刚枕着他的腿睡了一路,怕因为她造成的负担使他腿伤复发,不时时刻刻看着,换真的放心不下。
她回过头去,朝裴松语摇了摇头。
裴松语个性温柔,一向不爱强人所难,微微一笑,“义弟照顾好自己。”
至于四爷吩咐他的事,他暗中护着便好。
姜娆笑着点了点头。
裴松语这才发觉这个义弟虽然容貌不出众,笑起来,眼睛却很明亮。
可惜不能说话。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含笑离去 。
姜娆看着他离开,想起只前梦里他的境遇,心中莫名多了一分愧疚。
衣袖又被人往后勾了勾,一道怏怏不乐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裴师兄是书院里最好的学生。”
“先生们称赞他的才华,师兄弟也常常绕在他身边,与他探讨学问。”
容渟目光忧郁,“他人缘那么好,不像我,性情乏闷,不受人喜欢。”
他拉扯着她衣袖的指骨轻轻地动了动,摇了摇她衣袖,“只有你能陪着我了,你不要走。”
好可怜好可怜。
姜娆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