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川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心里一盘算,就把她的心思猜出了大半。
“是因为孟家那位小姐?”
颜思卿点点头。
顾平川叹了口气,坐在一旁搂住她的肩膀安抚道, “这件事情确实让兄长受委屈了,但此案毕竟关乎皇家颜面,不以宣扬,只能草草了结。”
这些道理颜思卿都懂得,可还是忍不住埋怨道:“母后顾及皇室与孟氏一族的颜面和清誉,我理解。可是颜家的颜面和我哥哥的名誉呢?他们就如此轻贱,活该让孟家算计诬 陷吗?”
顾平川无言,楼的更紧了些。
“事发之后母后放任他们回府,我以为他们应该知晓轻重,不会把别苑里的事情说出去。结果呢?不过几日而已,风言风语传遍京城各处街巷,总不能是我们颜家传的吧?”颜思卿越说越激动。
顾平川从桌上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好声哄道:“孟氏如此不知轻重,我一会儿就下旨申饬他们替你出气,你别生气了。”
颜思卿接过茶杯饮了一口,火气消减了一些。“你的圣旨管用吗?”
“圣旨不管用,我就去偷母后的懿旨。”顾平川道。
颜思卿被他这话逗乐了,抬头对上一双澄澈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本该苦涩的茶水莫名多出一丝甜意。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就不怕母后知道了打你?”
“我已经学会了,她打我我就跑。”
颜思卿笑出了声,想起这话还是她去年说的,那时候她带着顾平川偷偷跑出宫玩,回来之后连累他挨打,她又心疼又愧疚,问他为什么不跑。
顾平川见她终于展颜欢笑,也弯起了嘴角,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摩两下,笑问:“还生气吗?”
“不气了。”颜思卿顺势靠在他身上。
…
不生气不代表原谅,颜思卿不是心胸宽广的圣人,相反,她的心眼很小,特别记仇。虽然她的智商不高,玩不来高明的手段,但她会学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这是古话。
没过多久,京城各府的后宅又有了新的谈资。
起因是京郊一家穷秀才突然暴富,邻里之间一打听才知道,这穷秀才的妻子在长乐别苑伺候先帝的婕妤,前不久突然得了一大笔赏赐。人都有善于发现八卦的眼睛,很快就有人开始追查她得了谁的赏赐、为什么被赏赐。
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众人探究起来自然容易许多。于是孟氏嫡女买通宫女陷害颜大少爷的消息就这么不胫而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传的满城风雨,这势头比起前几天颜思齐的新闻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说那天夜里丞相左手拿着太后的懿旨、右手是皇帝申饬孟氏的诏书,进屋后就锁了门,对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次日一早,一架不起眼的马车从京城南面悄悄离去,说是孟家小姐近来愈发体弱,所以听从大夫的建议去南方安养。
午后阳光正盛,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的炎热气息。热浪加身,像火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