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再次切换成为电影开篇时的专访模式,亨利一脸诚恳地看着镜头,超级大特写,那双眸子里星星点点的光芒都是如此清晰,仿佛一头撞进了漫天星辰之中一般,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丝丝错杂的情绪。
“孩子们精力过剩。他们百无聊赖。”亨利的话语平缓,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如果你没有实质性的东西拿出来分享,他们又怎么会相信你呢?相信那些……课堂上的文学呢?”说完,亨利的目光依旧平静,没有太多波澜,但却总是让人觉得,那双眸子里隐藏着故事,等待人们的挖掘。
下课了,那名为亨利说话的胖乎乎女生,没有离开,依旧留在了自己的位置里,好奇地询问到,“为什么只把马库斯赶出去,却让杰瑞留下了呢?”
“我必须杀鸡儆猴。”亨利眉尾轻轻一扬,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马库斯在言语上侮辱了你,在我的班上,这是不允许的。说我什么倒是无所谓。”微微沉默了片刻,亨利询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梅瑞狄斯。”
“很高兴认识你,梅瑞狄斯。”
看着亨利的笑容,梅瑞狄斯愣愣地投去了视线,“你真的不在意孩子们对你出言不逊吗?”
亨利认真地沉思了半秒,而后微不可见地耸了耸肩,“可能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梅瑞狄斯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我有那么坚强就好了。”
“这无关于坚强,梅瑞狄斯。”亨利长长吐出一口气,微笑地说道,“你必须明白,不幸的是,大多数人都按照自我意识行动,你得好好记住,因为你没有机会重来,生命的每个阶段都会遇到同一类人。”
马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老实说,他没有看懂这部作品的意图。顽皮的学生,知心的老师,所以这是“死亡诗社”或者“放牛班的春天”那一类的作品吗?但蓝礼的表演之中,那股深沉而哀伤的力量却始终挥之不去,这又是为什么?
紧接着,马克渐渐明白了些许:这是一座堕入深渊的学校,学生顽劣不服管教,不学无术、脏话连篇、自甘堕落;而家长也拒绝自省,推卸责任、顽固不化、上梁不正。
每一位教师都深深地陷入了困顿和绝望之中,他们试图努力,试图完成自己的工作,却有心无力,每一个肩膀之上都承担着无法承受的重量。
夜深人静之时,亨利却无法入眠,整夜整夜地在大街上闲逛,喃喃自语,吟唱着自己创作的诗词,犹如一缕孤独的魂魄,在夜色的灯红酒绿之中游荡,茫然若失;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中,医院的电话却又让他不得不再一次离开家门。
罹患阿兹海默症的外祖父再次把自己锁在了卫生间里,不断地高呼着“帕特丽夏”的名字——那是亨利的母亲,拒绝出来;亨利不得不亲自到医院,将外祖父劝出来之后,扶着他上床休息,看着自言自语讨论死亡的外祖父,还有空白的日记本,亨利陷入了深深的无力和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