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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饶是平日里最疼元春的老太太都只是连声叹气、王夫人虽说也心疼女儿,但这种事儿她也插不上嘴,除了在半夜无人之际偷偷抹泪什么也做不了。

用邢夫人带点儿酸味儿的话说:“况且嫁进宫是何等的荣耀?可是旁人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只是这福气不是谁都想要的,贾珠为了这事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忤逆自己的父亲。

“元春还小!宫中人心险恶,如今咱们家里不比当年,没法给她撑腰,她一人在宫里孤苦无依,如何使得?!”

贾政大怒,斥他优柔寡断、目光短浅:“你也知咱们府不比你祖父在世,咱们家若真这么败落了下去,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这可是祖宗从尸山中拼出来的功名,如何能在咱们手上败了?你妹妹聪敏机灵,进宫若能得个尊位咱们家也就成了皇亲,如何不好?”

“儿子有信心考取公名!这么大个国公府,靠卖女求荣?!难不成父亲就能够向祖宗交代了吗?!”

贾政当恼羞成怒,当即一巴掌扇了过去:“混账!!你给我去祖宗堂前跪着,看你还敢不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贾珠什么也没说,独自去祠堂挺拔的跪着,任谁来劝都不管用。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逼家中长辈妥协,将妹妹留在家里。

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和儿子,这么闹开了贾政心中也是不忍。

见贾政心生退意,贾赦则不乐意了。再如何金贵不过是个女儿罢了!送个女儿进宫便能稳固家族地位,这样的好事儿如何使不得?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于是,私下里他不住的劝贾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贾政原本动摇的心又坚定了起来。

贾珠在祠堂跪了三日,水米不粘牙。本是读书人家的贵公子,肩不能提手不能抗,这么一折腾便病倒了,一病就再没起得来。

元春进宫那日,贾珠坚持拖着病体将妹妹送到了宫门口,应着漫天槐花,兄妹二人含泪道别,谁也没想过,这一别会是天人永隔……

元春和贾珠的事儿文曲星早已从林琅玉口中打听清楚了,见此情景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世道如此,又能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