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琴声重新响起,温之信弯腰捡起地上的皮筋,将断开的两头重新打结,确认牢固后,他碰了碰陈浠的头发,在琴音再次停止前,又说了一声“别停”,而后双手拢住散发。
陈浠能清晰感受到温之信的动作,无法全心全意集中精力在琴键上,更无法分辨手下的曲子是否有错音,心中像有一根线被牵引,发酸又发紧,她久违地感到不自在,好像被束起的不是头发,而是四肢。
可现实是她的四肢自由的,整个人也是自由的,那是什么束缚住了她?
琴音的节奏越来越快,昭示着陈浠的心烦意乱。
温之信好似没察觉到异样,神色自然地将她的头发绑好。
曲子走到尾声,四周安静下来。
陈浠摸了摸头发,回头说:“谢谢,手艺不错。”
温之信笑笑,视线落在她的面庞与头发上徘徊,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同时,陈浠也在打量他。
灰色的外套和运动裤,很普通,但又好像挺时尚。陈浠忍不住想,温之信长得确实是好看,也难怪她当时看中他,毕竟当销售有个好的皮囊,许多时候确实能事半功倍。
她问:“你怎么来了?”
“路过,就上来看看。”
他又让陈浠再弹一遍,随后坐在琴椅的空余位置上,也就是陈浠的左面。
非常理所当然,好像笃定她不会让他走开。
陈浠也的确没让她走开,因为没什么必要,但她觉得温之信在故意干扰自己,因为他们肩挨着肩,衣服的摩擦声十分扰人,必须用连续不断且响亮有力的琴声盖住它。
但很多事情越是着急掩盖,越是容易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