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绥抿着唇,觉得有些一言难尽:“你早就知道了?他们与你同为大晋朝的子民,和你一起在济州生活,你明明知晓为何不早说!”
曹慧默了半晌,苦笑:“那毕竟是我父亲。”她说着,掀了掀眼皮看向她,“若你的家人做出这些事情,你也会瞒下的。”
“我的祖父、父亲,我萧家满门都是忠义爱国之人。断不会做出像你父亲那样的龌龊事。”萧宝绥轻嗤,曹慧动了动手指,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呕了一大片血:“纵使我父亲他咳、咳……他、他有千般不是,那我、我咳咳咳……我和我姐姐又做错了什么?生在曹、曹家就是错吗?”
“那生在萧家的人、以及我祖父曾教过的那些学生们就错了吗?斩首示众,菜市口的血流了三天三夜都没流完!”萧宝绥厉声,“你们曹家经手那些古画,跟着太后、昌平侯府陷害我萧家的那一天,就该知道有今日。”
“这都是你们应得的。”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转身离开。
楚悖望了一眼那个背影,朝着地牢里另两个锦衣卫扯起抹阴森恐怖的笑容:“我宝儿生气了,要怎么办呢?”
“自是杀了她给夫人出气!”
曹家连同羌国探子杀了不少锦衣卫的弟兄,他们早就恨得牙痒痒。
其中一名锦衣卫抽出绣春刀,对楚悖笑嘻嘻道:“肯定不麻烦大人。”
“算了,还是掐死吧。”楚悖摆摆手,声音幽冷如寒潭,“趁热乎把皮剥了,做两个人皮灯笼给曹家那小崽子送去赏玩。”
“是!”
锦衣卫咯咯笑着,曹慧惊恐地想往后爬。
只听见“咔哒”一声脆响,地上的人应声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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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三春河已经派了人马埋伏。依着夫人的话,还派了人手把济州所有的水井都看护起来。”屠六顿了顿,接着道,“另外……曹之平想见大人。”
“老狼丢了崽子,出来寻了。”楚悖嗤嗤笑了两声,“你告诉他,想要儿子,就全都听我的。”
“是。”
太阳西沉,天渐渐暗了下来。
萧宝绥点上灯,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楚悖做了两手准备,一面是截毒、一面是捉下毒。她算了算时辰,差不多到了他要走的时候。
萧宝绥开门,正巧碰上正往自己房间来的楚悖。
她提着裙子,“哒哒”跑到他面前:“阿瞒哥哥,你注意安全,我就在这等你。”
“好。”楚悖凝视着那双墨色的眸,往常弯起的娇俏弧度荡然无存。
他皱眉,伸手戳了戳她的眼尾按着皮肉往起提了提。弧度是有了,可却有点不太好看。
楚悖摇了摇头,松开手:“等我回来,宝儿要对我笑。”
“好!”
萧宝绥抱着他的腰,踮起脚尖主动吻了吻他的唇。
有些笨拙,有些小心翼翼。
“宝儿乖。”
楚悖捏捏她的鼻子,大手一挥,带着一队锦衣卫浩浩荡荡地下了楼。
萧宝绥往前跟了几步,怕自己控制不住慌忙扶着栏杆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