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刘健才开口道:“万岁爷圣虑长远,心细如发,但事事不会永在意料之中,行事更应妥当才是。”
朱厚照不言。
刘健和谢迁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两人与这个如今已经成长诸多的“学生”面面相觑,知晓对于未来之路不能同行,最终只好各自起身。
刘健俯身道:“臣年事已高,怕是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日子,还望他日万岁爷准许。”
谢迁也行礼道:“还望万岁爷准许。”
朱厚照不言,只是从夏灵瞬怀里有些笨拙地接过菜菜,走到二人面前,道:“将来长哥儿还要肩负重任,只盼两位先生能够矢志不渝,诚心辅佐。”
菜菜懵懂地看着刘健与谢迁,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因着见了从未见过的人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对上懵童清亮的笑声,不知是回想起了朱厚照尚且年幼时聪颖好学的样子,还是思及大明的未来,他们看着眼前似乎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少年天子,不由心中一颤,微微躬下身子行礼道:“谨遵万岁爷旨意。”
夏灵瞬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萧瑟背影,对朱厚照道:“这事就这样了?”
“就这样了,想必他们这下彻底明白了我的意思,等到他日告老的奏疏上来,朕允了就是。”朱厚照晃了晃怀里沉甸甸的儿子,看向夏灵瞬,笑道:“大礼就在这里了,杨一清要想回京拜入内阁,先要从内阁移出去一个人,今日之事反倒方便了他,刘健和谢迁年纪都不小了,处事与我不合,提早离开也好。”
夏灵瞬想到杨一清的奏疏,知晓他行事颇对朱厚照的胃口,加上奏疏也言之有物,足见其才思,杨一清入阁乃是势在必得的事情。
她夸赞道:“可以啊万岁爷,深谋远虑就是您这样的了。”
朱厚照得意道:“那是那是……”
夏灵瞬假意嫌弃道:“看看你,也不谦虚一点。”
朱厚照哼了一声,道:“谦虚什么,我本来就很厉害。”
夏灵瞬伸手摸摸菜菜的小脸,半开玩笑道:“爹爹将你的先生们赶跑了,将来可要让谁来教我们菜菜读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