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今日他召见玉鸾,让玉鸾很是不解。
这个疑团一直到玉鸾进了天子寝殿之后,终于得以解开。
天子御殿之中放置了数只香炉。
屋中香味呛人,但仍掩盖不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在屋中等候玉鸾的并非天子,而是她的养父桓惑与王富。
“阿父?”
桓惑道:“乖女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他笑眯眯的,如往日见她时,温声问她。
玉鸾低声道:“女儿一切都好,只等阿父有所安排。”
桓惑神色满意,对她说道:跟我过来。”
玉鸾见这宫中的宦官都已听命于他,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直到她看见了龙榻上一具腐烂走形的尸首。
玉鸾掩唇几欲作呕,脑中一片空白。
桓惑却习惯了一般,道:“这窝囊废死了好久,我想尽了办法想要储存他的尸体,可惜都不能行,现在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乖女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话以及眼前的画面冷不丁地让玉鸾想起不少事情。
须臾之间,桓惑设计郁瓒,郁瓒射伤桓惑,桓惑在宫中养伤,桓惑拿出郁瓒的腿肉激怒郁琤,以及寿宴上的针锋相对……
这一切在玉鸾的脑海中渐渐连成了一条线。
该怎么办,桓惑也许早就已经想清楚了。
“我举事在即,你去将镇北侯引到宫中,将这一切嫁祸给他……”
桓惑在她耳边循循诱导,“事成之后,我若为皇,乖女便是公主。”
玉鸾捏着掌心的冷汗问道:“可阿父直接用皇命召见不更为直接?”
桓惑笑说:“这不一样,因为下一次我根本就不会再传圣旨,而是让你想办法诓他进皇宫来,到时候……”
他脸上的笑容愈深。
身后的王富补充道:“到时候,镇北侯无旨召见闯入帝宫行刺,那才是罪无可赦。”
出了宫去,玉鸾怀着惴惴心思。
即便早知道桓惑要对天子取而代之,却也没想到他的手段会这么残忍。
她上了马车后,见马车坐榻上有张纸条,却是蓟苏所留。
玉鸾将字条销毁,转而令车夫去景香茶楼。
到了二楼隔间,玉鸾进了倒数一间,就瞧见蓟苏在屋里等她。
玉鸾将去过宫里的事情告诉蓟苏。
蓟苏沉着脸道:“老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毒……看样子他是沉不住气,要开始了。”
玉鸾暂且解决不了这个难题,转而问他:“下次怎么见你?”
蓟苏倒是早有准备,拿个了细金簪给她,“你带上这个,我便知道你在找我。”
玉鸾诧异,“这不是我叫你替我去买天香阁的细金簪?”
玉鸾向来嫌弃金子恶俗,但天香阁的细金簪经一番巧妙设计,金簪虽然极细,却极具脱俗之美。
玉鸾叫蓟苏去买,但因为钱没给他,他一直拖拖拉拉不肯。
而玉鸾自己抽空去的时候,每每都买完了,要等下次赶制一批,反倒是不赶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