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或者没注意到他,或者觉得没有必要注意他,他们的目光越过他,没有逗留,也没有说只言片语。
突然,他的内心涌现出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促使他躺下。
他用发出恶臭的烂泥盖在身上,似乎这样别人发现不了他,这给了他力量,意识开始逐渐恢复。
他做到了!
谁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尽管失去了对方向良好的判断力,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成功地从那个可憎的站里逃了出来,而且还没人追踪!
这太奇怪,太惊人了,但如果现在去理解所发生的一切,冷静地分析这个奇迹,那感觉马上就会消失,巡逻轨道车的探照灯束将很快把他又打回到黑暗中。
隧道的尽头发出亮光。
他放慢脚步,一分钟后,他到了杜布雷宁站。
那儿的边境警卫一只手在周围扇着,另一只手捂在嘴上,只问了他“他们招清洁技师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后就很快放行,这让他感到放松。
苏梦帆不得不继续向前走,赶在保安人员反应过来之前,尽快离开汉莎境内。
他要趁着还没听到镶着铁皮的长筒靴在身后发出声音,在示警枪声响彻空中之前,越快离开越好。
他不看任何人,眼睛盯着地上。
他的皮肤上爬满了自己都觉得作呕的东西,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的空间,使得他不需要用手推开密集的人群就可以快步走到边防哨所。
现在,他要说些什么呢?
越来越多的地方要用到护照,他该怎么应付越来越多的盘问呢?
苏梦帆深深地垂着头,下巴抵在胸上,四周的一切都没看到。
所以,他对整个站的记忆就是黑暗和地上铺得齐齐整整的花岗石板。
他不断地向前走着,非常害怕听到让他站住别动的命令。
离汉莎边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