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替他盛了一碗汤,一边递给他一边问:“将军近来回得晚,可是公事上有什么为难?”
顾居寒看起来的确颇为辛劳,而且依稀有些神思不属,好像心中装了什么事。
他接过了沈西泠递来的汤碗,又对她的这一问感到些许诧异:她是很少问及他的私事的,除非事情与齐婴相关,他们成婚五年,从未有过例外,他其实有些受宠若惊。
他咳嗽了一声,谢过了她,又低头喝汤,随后放下汤匙,答:“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前几日罢朝未去,有些事情耽搁了,最近要抓紧一一过目。”
沈西泠道:“这原是我的过失,给将军添了麻烦。”
顾居寒听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方才那话说得不甚妥当——那话听上去意思竟像是在怪她生病耽误了他的公事一般。
他自然绝不是这个意思的,闻言立刻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莫要多想……”
他怎么忘了,她是很敏感的。
其实顾居寒想的也不全对,沈西泠小时候自然是敏感,但如今她已经这么大了,幼时的稚嫩几乎褪了个干净,她也不会再犯小时候的毛病,她只是不好意思麻烦顾居寒——说到底,她对他很客气。
沈西泠笑笑,没再同他掰扯此事,两人一同静静吃了一会儿饭,过了半晌顾居寒又听沈西泠道:“将军……我为你娶个平妻吧?”
顾居寒手中的筷子顿住。
他抬起头看了沈西泠一眼,又继续动筷子夹菜,随后问:“怎么又说起这个了?之前我们不是说过了,往后再不提这事了么?”
的确,他是说过。
那是她生病之前的事了,他们一同从怡楼回国公府,在那座她仿造的望园中喂鱼时他曾这么说过,说眼下他面临的形势十分复杂,并无心再拉一个无辜的女子下水,平白增添烦扰。
彼时沈西泠对这个说法是很信服的,可自她梦醒之后,心中的想法却又多了些许变化。
她抿了抿嘴,斟酌了片刻后说:“今日,薛家小姐上门来见我了。”
顾居寒闻言一愣,又皱了皱眉,问:“薛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