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面的我头发有些杂乱,褪去少年时期稍显幼嫩的线条,目光与过去一样干涩无味。不过要比冰冷的视线好多了,我多少知道人讨厌什么样的眼神。起码这种眼神只会让别人觉得我是个不思进取的人,而不是故意挑衅别人的刺头。

洗漱结束后,我简单地吃了早餐,味增汤和豆乳面包还是很相配的。我怀疑这是因为都是发酵食物之间的相协调性。然而,我想完这句话之后,觉得这是一句很无聊又扯乱的话,一定会被人笑的。幸好没有人会听得到我说的这句话,于是我又心安理得地自嘲起来。

离开时,我小心地关上门。

公寓的墙板很薄,关门必须小声,否则就会引来邻居的不满,进而对房东投诉的话,我会很麻烦。毕竟,我无力招架房东就像塞足了□□一样的炮轰式谴责。

今年的我顺利到了十九岁,刚结束高中生活一年。冬末结束,重新迎来开学的话,我就会在本市大学读大二,离毕业还有两年时间,专业是理论物理。刚进第一年就有学长搭着我的肩膀,哀嚎说,小学弟,准备好接下来四年都和单身汉们一起生活吧。

毫无疑问,这是生活在悲惨世界才会透出来的绝望声。接着,他的声音上扬,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其实隔壁就是外语学院,有八成是女生。但我估计没有那么简单,要是真的是有利情报的话,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刚认识的学生。

这并不是我在过度猜测人心。

与东方思维不同,西方对于人性论都是基于“个人主义”和“自由主义”,基督教和犹太教也是以性恶论为基础。所以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怀疑,我觉得至少有35亿人都会有这种行为。

接着他就邀请我去参加了联谊。

“虽然个性阴沉了一点,但是你长着一张会受女生欢迎的脸,在联谊展现出来的这个社会里面,你已经是上位圈了。”

我一点都没有被感动到。

因为我们工科学院,尤其是这枯燥又无就业前景的专业里面,我们这个群体里面已经是参与团体中处于下位圈了。在这种要被排挤出联谊圈的危难时刻,我成了稍微保住他们存在的砝码。

不过,这也让我在上大学的初期得到了一些必要的帮助。此外,我还在联谊上认识了其他学院的人,比如说谷崎润一郎。我的新工作就是他介绍的。他说他在一家老板很好的公司当跑腿,现在他们那里正在缺人,寒假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我不知道他是忘记了这件事,还是故意没说,反正直到昨晚,他的短信才姗姗来迟。

“明天九点,你来这间叫做‘漩涡’的咖啡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