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位按察使是今上新提拔上来的, 三十多岁的样子,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许愿对这类人当然不关心,管他来的是谁, 反正齐誉韬治理浔阳又没错处, 能纠察出什么才怪!她只是因着“按察使”这个官名而想到自己的爹。
她爹十几年前也是任按察使的啊。
按察使来的当天,许愿把齐誉韬送出王府后, 便陪着兰慈县主去逛街。她们只带了两个婢女。
齐誉韬则带着司鹄去往浔阳他的官署, 将在那里见按察使。
齐誉韬在浔阳除了王府外, 还有一座官署。官署主要是对外办公使用,他在浔阳下设的官吏们平日里多要来官署处理公务,接见百姓。有时公务繁忙,齐誉韬也会在官署待上一天。
因齐誉韬是从一品藩王, 不需要亲自迎接按察使。所以他是等着官署那边来人通知他,说按察使已经抵达官署了,他才更衣出门。
当齐誉韬和司鹄到达官署时,浔阳大小官吏早已就位。官署门口停着一排车队,想必就是按察使的队伍。
门口的一名官吏见齐誉韬到来,忙上前拱手说道:“王爷,按察使大人此刻正在大堂中等您。”
“嗯。”齐誉韬肃然颔首,一撩袍,跨过官署朱红大门下的门槛,走入官署。司鹄紧随其后。
今日的齐誉韬身着一品王爵的服饰,海水蓝的潜蛟出水袍,绛色玉制鱼龙束腰,头戴青玉金翅发冠。他依旧是那副冷硬肃穆的模样,不论是袍角还是袖角,皆平整有序,不见褶皱,头发也被一丝不苟的用簪子簪在发冠里。
浔阳的文臣武将们见他进来,纷纷拱手施礼问安。齐誉韬颔首回礼,一路走至大堂,踏入其中。
这时候堂中有人提醒按察使:“尚大人,王爷到了。”
按察使连忙来拜会齐誉韬,一边笑道:“浔阳王,好久不见。”
齐誉韬在听到此人声音时,心中先是微震,接着骤然冷下去。他逆光而入,定睛看向面前朝他走近的按察使,双眼顿时眯起,如两叶欲将人割骨的刀。
一声闷哼自齐誉韬喉中溢出,音色沉到谷底,他视线更如冷厉的刀子般剜在此人身上。
“浔阳王,数年过去,您越发巍峨不可逼视了。”按察使顶着一张文弱清秀,满是笑容的脸,向齐誉韬拱手施礼,“这些年您还好吗?”
齐誉韬没回答,却在按察使说话时一步步自顾自朝他走近,目光只锁在按察使脸上。
“还有兰慈县主她,还好——”吗?
按察使话还没说完,齐誉韬就已逼到他跟前,二话不说,一拳头狠狠砸在按察使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