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漠然立着,胸口郁气瘀滞盘桓。
他闭着眼,脑中一时是云琅说累时的苦笑,一时是云琅彻底没了意识时,额头靠在他胸口,很释然地叹出那一口气。
将云琅放在榻上时,萧朔已经几乎没了半分知觉。
云琅背着的太多,已累得身心俱疲病骨支离,不愿再熬下去。
他拦不住,也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去拦。
梁太医没被连人带被从床上挖来王府、医官也还没赶来那一会儿,萧朔跪在榻前,看着云琅气息渐弱,看着云琅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淡下去,甚至动了要不要就这么放云琅解脱的念头。
可云琅昏在榻上,偏偏拽住了他的袖子。
被暖和过来的手,没那么苍白了,昏昏沉沉的没意识,一点一点把他的袖子往手心里拽。
……
布料纠葛在指尖,缠得拽也拽不开。
萧朔眼底沥着血气,看着云琅扯着他的那只手,心肺被千斤巨石碾着,一点点逼出无边怨怼不甘。
云琅没试过与人并肩,没试过说出知道的事,没试过把身上的担子分给旁人。
没试过将他拉上。
“连见色起意……”
萧朔眸色愈冷,咬牙:“怀个龙凤胎,他竟都不准我动。”
老主簿不了解他们王爷的心路历程,吓得脸色变了数变,谨慎抬头看了看。
“那些刺客,放了再多追几次。”萧朔冷声,“只从书房外那一条路跑,跑到窗口就喊,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