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接到的电话与一店有关。老板告诉她,值班店员不够擅长操作新媒体器材,为了监控,电闸又不会关闭,所以要劳烦她临时回去检查。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点,乘坐地铁过去又花费了一些时间。
天黑得比往常早。
骆安娣打开店门,里面一片漆黑,最先看到设备还亮起的荧光。她率先走过去关闭,确认了电源,又想起自己上一次从图书馆借的手作书还留在店里,差不多也到归还期限。凭借记忆,轻车熟路去开灯。
万籁俱寂中,她伸出手在墙壁上摸索,手掌掠过转角,骤然触摸到意料外的温度。她吃了一惊,猛地想要抽离,却反倒被攥住了手腕。
骆安娣被迫贴住他的脸颊,月亮在迁徙。透过窗外玻璃般的光线,她依稀辨认出他:“小孝……”
齐孝川纹丝不动地注视她,与此同时覆住她手背。他的眼睛原来那样明亮,目光流转的情形极其绮丽,与那张容易忽略其优越的面孔恰如其分。他缄默,不动声色便令气氛趋向于恐怖。
骆安娣没有后退,徒然试图撤回手。齐孝川就在这一刻向前走,胆寒延绵不断,他已经将她逼迫到无处可退的境地。
他的口吻像是酝酿着怨恨:“为什么那样对我?”
“什么?小孝?”她挤出笑容,有讨好与谄媚,也没忘记添加安抚人心的魔法,“你指的是什么?”
齐孝川显得比想象中泰然:“我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他像是将自己用木乃伊绷带包起来躺进棺木的僵尸,与世隔绝前最后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一言不发便甘心沉入地下。她却在这时候出现了,怎么赶都赶不走,笑意绵绵,翻来覆去问他为什么不说“晚安”。他受不了她,终于如愿以偿道了声“晚安”,但她还是没有离开,成日像太阳般照耀他即将毁灭的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