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大儿子是个童生,有些见识,上前拉住暴怒的父亲,对流泪不止委屈不已的母亲,冷嘲热讽道,“您还指望他能孝顺您,咱家因为他发达?原来在您心里我那个弟弟比国公爷更厉害更能做主呢。”
边上坐着,一直惶恐不安的二儿子和小女儿对视一眼,还是二儿子出头问,“娘,凭啥人家国公爷不报复啊?!”
叶三嫂一噎,忘了抹泪。迎着家人的目光,她低下头嗫嚅道,“都放我回来了……”
其实叶老三和两个儿子多少抱着点希望,比如叶琏念着香火情临走前许诺保住他们。但叶三嫂这反应,他们心彻底凉了。
国公爷那是什么人物?只要露上一点意思,有的是人让他们一家子不好过,甚至是……稀里糊涂没了命。
叶老三再不犹豫,“收拾东西,咱们走!”
大儿子万分配合,“就说我去府城求学。”
小女儿腾地站起身往屋里去了,边走边道,“我去收拾衣裳。”
叶三嫂泪眼朦胧,看着打定主意的一家人,忽然有种……怎么不认识他们的感觉……
琏哥儿是什么都没说,但大太太许她带走体己了,这不就是不追究的意思?对了,家里人不听话我就找琏哥儿去!找琏哥儿告状!
还有那个死孩子,好歹把他养大了,他得孝顺我!
叶三嫂这么想也就这么说出了口。
叶老三和儿女们一脸震惊,再对视一眼,脸色更不好看了。
第二天叶三嫂醒来的时候,整个家里静悄悄……她心有所感,赶紧起身在家里找了一遍,看着空空的柜子箱子,她跌坐在地,哭到晕了过去。
可丈夫孩子走都走了,她又能怎么样?好在他们走归走,不忘给她留了粮食和银钱,她……自己也能过。
其实她现在追上去肯定来得及,但她就是心里不服,就是坚信琏哥儿不会不要亲娘。
如此叶三嫂独自生活了一个多月——她家在镇上,乡下田地一部分自种一部分租给了同族,光是地里产出和租金都够她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