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皱眉。

宴家祖母就是那位名震天地的大长公主燕无双。

“祖母虽年事已高,不理世事已久,可依旧对襄阳之事不满。”宴清神色平静,眉眼低垂,带着点悲天悯人的悲悯,“大燕如今襄阳已失,均州,金州虽还未出事,但不过是如今大魏吊着我们而已。”

“可官家并不打算出兵。”容祈无情说着。

宴清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可眸眼却又宛若寒雪,冰冷一片。

“可你之前的舆论已经酝酿到极致了,只差一点火。”他洞悉着一切,却又不曾带着高高在上的威胁,平等又平静地说着。

容祈并不意外,是以并没有露出一丝异色。

“韩相为安抚百姓,稳定边境,平稳朝堂曾定下三政五令,至今都令人佩服其举世无双的才华,可官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却开始一步步废止这些政令。”他微微一叹,“民生多艰,世人都汲汲名利,唯有韩相余光依旧为百姓谋最后一丝活路。”

容祈沉默着。

“我可以送你一把火。”宴清微微一笑,“为均州和金州两州百姓谋一份活路,只是我之后有一个更大的设想,需要世子多多帮忙。”

容祈皱眉‘看’他,并没有接下去,而是警惕问道:“什么设想?”

“大燕当年仓皇南下,皇室中人只剩下我祖母和官家。可如今官家无能畏战,偏偏占据一个高义,就能尽得天下,我祖母自幼文武双全,天下策论经文烂熟于胸,先皇还在世时便替他分忧解难,当年更是毅然选择南下,保存皇室血脉,可如今不得不隐退应天府。”

“从尧舜至今,天下群乱纷争,可这天下一向是能者居之。”

宴家高门大户养出来的郎君,就像是一块精致雕刻的玉雕,哪怕是说着最为惊心动魄的话,可脸上依旧是淡然自若的神色。

容祈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喃喃自语:“宴家……要反。”

“我祖母身上流着燕家的血,是金枝玉叶的嫡大长公主,如何是宴家人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