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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廷。”秦冬霖先是将他递上的竹简接到自己手里,而后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小些。”

流夏作为女子,毕竟敏锐些,哪怕这间帐子里无处不在流淌着剑气,但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她很快看到了榻上拱起的一小团,以及从床沿边流淌下来,如丝绸一样散开的乌发。

这个时间,这种姿态,能在秦冬霖的帐子里这么折腾的,除却那位主城的小公主,别无二人。

长廷愣了一下,他从流夏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根本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后面是种怎样的情形。

这样的事,他不是一回两回遇到了,见得多了,自然也有了一套应对的方案。

长廷从善如流地降低了声音,将语速放缓,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结合天妖两族带进秘境的古籍记载,臣与流夏整理出了其中关于镜城剑冢和海角楼的全部资料,请少君过目。”

流夏有一瞬间的心不在焉,她走神严重,直到长廷不着声色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才蓦的抬起眼,将手中捏了一路的竹简递了上去。

“放下吧。”秦冬霖点了点桌面,示意她将竹简放下,神情一如既往寡淡,“你们辛苦了。”

流夏忍不住捏了下衣角。

其实在秦冬霖手下做事并不容易,他自身太过优秀,以至于对人对事的要求都十分严苛,在他眼里,没有不完美的事,只有不够努力的人。

流夏其实暗地里咬牙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才得以和长廷一起,留在他身边,为他处理流岐山的大小事宜。

优秀的人总是引人追逐,流夏一开始见秦冬霖的紧张,经过时间的发酵,时至今日,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愫。哪怕不休不眠一个日夜,只能得到他淡漠的几乎不掺杂感情的“辛苦了”,她也愿意。

她见证了自己一点点沉沦,下陷的过程。

哪怕这份喜欢小心翼翼,不见天日。

琉璃灯盏的暖光无声洒落,充斥着整座营帐,秦冬霖将两份竹简粗略地看了一遍,问:“骆瀛新找出来的几本古籍,你们可有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