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曼坐在光线明亮的屋檐下绣着一面团扇,对李鸿说的不为所动。红色的丝线灵巧地穿梭在蚕丝扇面上,鲜艳夺目的梅花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只惨了那陈二,明明是为胡一手做事,现在东窗事发,胡一手为了保命,转手就把他的舌头给剪了。也不知道那胡一手威胁了他什么,堂上他支支吾吾地认了罪,供词也写了,只字不提胡一手的事。”李鸿说完,在李青曼身下的长凳上挤着坐了下来。“姐,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李青曼拿着团扇站了起来,走到阳光底下,端详她成型的梅花。阳光从头顶浇下,美人如玉自曜,眉眼温婉柔弱,宛如沾着春雨的一枝梨花。

长凳一翘,李鸿措手不及地摔了下来。

他惨叫一声,揉着屁股跳了起来。

“我今天已经摔了两次屁股墩了!你还是不是我亲姐啊!”李鸿叫道。

李青曼说:“我要不是你亲姐,你早就被人打死许多次了。”

“我刚刚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李鸿说:“你是不是还记挂着李鹜呢?”

“他已成亲了,我自然不会记挂着他。”李青曼说完,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望着团扇上的红梅:“只是想再找一个相差无几的可造之材却是难了。”

“天下男儿那么多,我才不信只有他一人能出人头地。”李鸿不服气地说:“这鱼头镇屁大点地方,你想找个能入眼的男人当然难了,我们不如去京城,听说京城换皇帝了,以你的聪明才智和美貌,说不定捞个贵……”

李鸿话未说完,李青曼朝他冷眼扫去。

“去京城?就你这张没个把门的嘴,去了京城,你活不到年底。”

“怕什么?反正有我姐替我撑腰。”李鸿说:“你要是不想入宫,我们去其他地方也行。反正家里只有我们了,我们一起走,去哪儿不是家?”

“现在不是好时机。”李青曼低下头,继续绣着她的红梅:“等外边乱起来的时候,你不想走也得走了。”

李鸿不再劝了,他这个姐姐,自小就有想法,决定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动。

“那你真打算嫁县太爷的公子?”李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