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寺为京郊名寺,常有贵客往来听经,看这排场,屋主人的身份应当比诚意伯府更高些。

正想着,屋里走出一个一式玄衣,络腮胡的高大男人,他见着苏浈二人先是一愣,而后笑出两排大白牙。

“二位姑娘怎么来了,哦,是来避雨的?快、快,里边儿请啊,里边儿有炭盆烧着,暖和,姑娘可别冻着了。”

听这招呼的语气,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下仆,倒像是街上开铺子的。

虽说西川寺有武僧守山门,往来都有巡查,应当没有匪徒之类,可这人笑得苏浈心里发慌,竟有些想转身冲回雨中。

络腮胡不明所以,仍旧扯着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飞絮挡在前头,抖着声音道:“这位……小哥,我们是诚意伯府的家眷,不知此处主家是谁,可否容我们在檐下避一避雨?”

她刻意着重了“檐下”而字,络腮胡却只听见她问主家。

络腮胡目光意味深长,不着痕迹地偷看了一眼苏浈,“说来也巧,我主家就是……”

“胡楼,不得无礼。”

声音微带沙哑,出声者说完轻咳两声,应当是个青年男子。

苏浈登时一凛,大周虽大防不严,可也没有男女独处一室的道理,眼前这络腮胡分明不是好人,连带着里头那个主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外头雨势渐急,但苏浈下定决心,扯着飞絮就想往外跑。

分明隔着一堵墙,屋里的人就好像知道她想法似的,语气柔和,“在下管教不严,姑娘勿怪。我只是借住,一屋一瓦皆是佛寺所有,姑娘想要避雨,随意便是。”

络腮胡不敢造次,转身又回到他主人身边,那两个护卫也缩进屋里。

飞絮扯了扯苏浈袖子,小声道:“姑娘,外头雨这么大,附近也没有可供避雨的地方,咱们要是跑回去,恐怕要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