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浈上下一想,大略推测出是怎么回事。

段容时觉得苏浈还在生气,只敢在门外头待着,见苏浈也一直不回答,便以为苏浈是不想见他,所以便门也没进就走了。

飞絮同流云不知内情,天生就向着苏浈,觉得一切都是段容时的错,是苏浈受了委屈。见段容时连门也不肯进,就也不肯上前提醒他。

如此阴差阳错,就让段容时话也没同苏浈说上一句,就这么离京去了泰山。

苏浈既好笑又无奈,最终也化作一声叹息。

就算见着面又能如何呢,苏浈还有心结,没法毫无芥蒂地面对段容时,恐怕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

但她也没想让段容时以为,自己是恨他恨极了,连长久分别前的一面也不肯见。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眼前的两个丫头也不过是为她着想,怪得了谁呢?

苏浈摇摇头,叫她们二人起身,“快替我梳妆吧。”

圣驾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恭王随侍,太子留守京中,名义上是让太子学着治国理政,但实际上,一切要务皇帝早就托付给各位重臣,太子名为监国,实则已无立定决议之权,只怕泰山之行过后,储君之位就要变更人选了。

后宫中淑妃小产,皇后虽然从禁足中被放出来,但统理六宫之权也落到了贤妃头上。贤妃亲子早夭,在殿内清修多年,即便能够统理六宫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如今皇后失势,淑妃也没了孩子,恭王又深得皇帝宠信,甚至能够随同登泰山祭天,静妃越发得意,在玉寿阁摆了一场又一场宴席,邀遍京城名门贵女,像是要彰显自己未来国母的气度。

前头苏浈称病躲了几回,这次实在是躲不过,只能勉强赴宴,却没料到等着她的是一场大戏。

玉寿阁内,左上首坐着静妃,右上首坐着的是新近最为受宠的顾美人,宫人来报皇后驾到,顾美人连忙起身让位,静妃却坐着不动弹。

顾美人没理会那么多,在下头挑了个客席坐下,皇后进来一看就黑了脸。

左右主位中,左上首为尊,皇后尚未被废,静妃即便位居一品,名份上也还是个没扶正的妾室。

但她就是坐着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