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卖乖。”邬老太君眉梢高桃道:“着急忙慌跟躲瘟神似的,有旱路不走非要走水路,你本来就不会坐船的人,这回在船上受了许久的罪,晕来吐去的,也是活该掉肉。”
“可不是么?”一旁的湘眉接嘴道:“本来以为姑、咳,本来以为裴大人会摸黑撵过来,倒没料这都快一个月了也没动静,又不曾去关宅寻过小姐,指不定开始物色新的娘子,早不把小姐放心上了。早知道啊,小姐就该回咱们关家歇一晚,趁天亮了再坐马车慢慢赶路。”
“是啊,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关瑶干笑两声,扶着外祖母落了坐。
邬老太君故意逗她:“听说你那前夫又升了官阶,你就丁点不后悔?”
“落子无悔,既已和离便是陌路人,他便是当了首辅宰相我也没什么好悔的。”关瑶剥了颗葡萄放入口中嚼嚷,含混不清道:“还是外祖母说得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最好了。成什么婚呐?天天和人腻在一处,最是无趣了。”
邬老太君被外孙女这没心没肺的,浑不吝的小模样逗得发笑:“我早便说了,就你这朝来暮去的性子最不受拘,对那郎君左不过是惦记多年非想得到手。年少慕艾,大半都是被皮相所惑,一时的痴迷罢了。”
关瑶不小心咽了颗葡萄籽,顿时噎得吞了两口茶水。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被皮相所惑。
毕竟同床共枕几个月,夫君唤了无数回,但每回趴在人怀里时,还是会被那张清越无垢的脸迷住。
可惜再是郎艳绝俗再是生得招人,也架不住那样磨人。越来越像一张织得密不透风的网,非要把她死死缠绕才肯罢休。
想着到底是离了那位大爷,关瑶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对了,荣叔闭关到几时?”
邬老太君道:“大虞的春州发了鼠疫,还是极为罕见的,他早乐颠颠地收拾家伙什儿跑去了,还闭的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