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又如何?”天上自由这回不怂了,抬眼直直看进了男人暗色翻涌的血眸中,毫不躲闪,“是你先骗我的!”
他只说过“村雨”一击必杀,却没有说过,这把刀根本不受她的主观控制,只要输入咒力,就会变成一把嗜血妖刀。
如果知道是这样,她根本就不会要它。
两面宿傩闻言,唇畔原本散漫的笑意彻底消失,本就狠厉狂气的五官,此刻更是阴冷暴戾的瘆人。
天上自由看着男人宛如凶兽般锐利的眼,呼吸微滞,放在身侧的指尖忍不住颤抖起来。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这厮现在的眼神凶狠的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吃掉了。
但是,她不想妥协。
一旦妥协,就等于默认了这样的做法,以后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她不是他的提线木偶,更不想成为这人手中的刀刃。
自己只能被自己掌控。
两面宿傩居高临下地盯着掌中的少女,纤细柔弱的明明一折就断,眼中的光却比任何人都要诱人。
很像他在密教的蛊室中,唯一能看见的皎月。
夜色越暗,月光越明。
男人宽大的手掌逐渐收紧,在少女越渐苍白的唇色与璀璨夺目的眸光中,陡然松开了手,转而将人揽入怀中,瞬间消失在了霞浦湖畔。
半跪在一旁的里梅见状,彻底放松下了身体,任由自己向后一倒,躺在了河畔柔软的浅草之上,唇畔牵起了一抹笑意。
不得不说,这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是真的很厉害。
...
筑波山顶。
夜幕之下,茨城的夜景宛如装满宝石的箱子倾撒四散,一片璀璨。
天上自由拿出了吃奶劲抵在男人胸前,努力挣扎着想要离开,却无济于事,只能任由这厮把她压在怀中,仿佛要融入骨血一般。
“喂,我要下去。”天上自由抬起眼,盯着两面宿傩轮廓分明的下颌,嚣张地出声。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勇,因为她发现两面四眼不知道为何,似乎并不会对她下杀手。
两面宿傩闻言,垂眸看着怀中的少女,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道:“怎么,连大人也不叫了?”
叫你爹!
天上自由在心中语言激烈起来,干脆把头往一转,看起了远处的夜景。
夜风撩起少女乌黑的长发,轻柔地拂过男人的肩头,落在蜜色的手腕上,冲淡了些两人间的争锋相对。
“为什么这么生气?”两面宿傩紧了紧放在少女腰间的手臂,淡声问道。
天上自由闻言,依旧保持着侧脸远眺的姿势,冷声道:““村雨”的事,你是故意的,为什么?”
“那些咒术师,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的...”
“更好的解决方法?”两面宿傩俯身靠近了少女的耳畔,声音嘲讽,“留下他们的性命,让人抓住心软的把柄?”
男人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似乎还没有这样的觉悟。”
“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以为落入御三家手中,你会如何?”
天上自由听着耳边的低语,不由侧眸看向了夜风中慢条斯理的男人,一时语塞。
大概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说不定还会暴露出死亡回溯,变成难得的人体/实验材料之类的...
说起来,两面四眼明明发现了她身上的许多异常,却似乎没有想要探寻的意思,为什么?
里梅说过,她身上有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