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改变,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远方。
远方一片漆黑,冰冷、寂寞、空虚的漆黑。
杨晴笑了,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多么漆黑的夜,都有光明的一刻,只要有光明,就会有希望,令人欢愉、喜悦的希望,也是他生存的希望。
她围着无生转着圈圈,笑着说道:“你真是个。”
无生道:“杀不死的不倒翁。”
“是的,就是不倒翁。”
“你怕不怕我倒下去?”
“不怕。”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不倒翁,倒下又会起来的不倒翁。”
无生不语,石像般挺立着,静静地喘息着。
杨晴道:“那你现在能不能走?”
无生喘息着说道:“不能。”
“为什么?”
“我是不倒翁,你见过不倒翁会走的吗?”
杨晴点头,笑容更浓了。说道:“那我们现在该做点什么?”
无生道:“我们什么也不用做。”
“就这样站着等待。”
“是的,等待黑暗离开大地,光明降临人间。”
“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杨晴不语,拉着披风痴痴的笑着,也在等待着。
黑暗已逝,光明终于降临大地。
初晨的阳光极为娇嫩、新鲜、温柔,就像是多情、善良的花季少女,说不出的娇弱、迷人、动人。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阳光。
杨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她已发现与一个真正的男人沟通时,单单用眼睛去看着是远远不够的,还要用心去感觉,细细的慢慢的去品才能真正了解内心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无生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欣赏着阳光。”
“是不是很美丽?”
“是的,的确很美丽。”
“有多美丽?像些什么?”
“就像是相思中的少女,淡淡的温柔,淡淡的苦恼,淡淡的痴情,淡淡的害羞。”
杨晴笑了,她笑是因为相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想死,说不出的别扭、生硬。
她说道:“你怎么会联想到这个?”
“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日出的缘故,看得比较认真、仔细。”
“你不会就这么死的。”
无生叹息,说道:“会的,我身上的毒。”
“你知道那是什么毒了?”
无生点头,眸子却在盯着不远处的邪花。
完全扭曲、变形的半张脸已在发黑,黑得仿佛是墨水。
“那是什么毒?”
“飞禽之毒。”
“那是什么毒?”
“是提炼天上飞的动物之毒炼成的。”
“是不是很难医好?”
“不是很难医好,是没法子医好。”
“绝症?”
“是的,绝对是医不好的。”
杨晴摇头,不信。“一定还有法子医好的,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就算有也许只有回春医花知道,可惜他。”
“天下间的大夫又不止他一个,还有很多很多。”
无生不语,已在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