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实在惊人,实在出乎意外,实在防不胜防。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盯着、戳着这道剑光飘向自己,仿佛只能等着剑光飘向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剑尖距离他咽喉不到半寸时,骤然间停下,活生生的停下,停死在那里。
一动不动的停在那里,似已真的死了。
剑“噗”的落到雪地上,这人的眼睛死死盯着无生,眼睛里流露出说不出的怨毒、不甘之色。
无生喘息着将他推到,就看到另一个人站在那里。
剑尖上的鲜血犹在滴落,人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
雪白的躯体,雪白的发丝,雪白的眼眸,什么都是雪白的。
“雪鹰。”杨晴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远处的笼子犹在,雪白的尸骨也犹在,这人不是雪鹰。
雪鹰的手里握住竹棍,绝不是剑,这人只是与雪鹰长得很像的人而已。
这人是什么人?
没有风,剑尖的鲜血滴得很慢很慢。
他缓缓的抬起头,面对着无生,似已在盯着无生。
无生不语,似已只能被他盯着。
剑未入鞘,剑光依然飘飘,说不出的森寒、无情。
人呢?是不是更无情?
是不是只有无情的人才可以令掌中剑变得更无情,也更冷血、残酷。
剑尖下的人渐渐冰冷、冷透、僵硬,剑尖依稀没有动,剑尖的前方就是无生。
无生没有动,剑尖也没有动。
无生盯着、戳着这人,仿佛要将他活活戳死在大地上。“我知道你。”
剑尖没有动,没有一丝动的意思,更没有入鞘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岂非还要有人要死在剑下?
他是不是要无生也死在剑下?不远处的杨晴咬牙纵身一跃,却被柳销魂死死压住,一丝也不能动弹。
杨晴能动的就是泪水,泪水已滚了下来,流出却滚到柳销魂的脸颊上。
柳销魂努力的将她抓住,不停的喘息着,也不停的摇头。
杨晴点头,缓缓的已无力,无力的趴在柳销魂躯体上,似已虚脱、崩溃。
柳销魂轻柔的将她放在边上,凝视着她的脸颊,轻轻的摇了摇头。
杨晴喘息着,她已明白柳销魂的意思。
柳销魂的意思就是不愿她去打扰他们,她扑过去并不能帮到无生一丁点,只能令他分心,丧失判断能力。
高手间的决斗,命悬一线的一击,一丁点也不能分心,也不能多情,否则死的一定很快。
也许比想象中要快的多。
剑尖上的鲜血已完全滴尽,没有一丝血痕,这是把好剑,剑柄上的手更是好手。
冷静、稳定的手。
“你知道我?”
无生没有动,剑尖距离他胸膛并不远,伸手就可触及到。
剑气犹在,剑意犹在,剑光犹在。
依然可以杀人与瞬间,没有人有疑问。
可是无生仿佛并不在乎,是不是已深深了解握剑的主人?已了解他不会出剑?
“是的。”无生盯着、戳着那把剑,盯着、戳着握剑的手,“你不是人。”
“那我是什么?”
“你是花,万花楼的漫天雪花。”
雪花咬牙,似已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