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阳光仿佛已变得蛮不讲理,杨晴已盯着苍穹,仿佛很苦恼。
铃铛已不响了,因为她不愿在跳了。
她躯体上仿佛有团火在烧,脸颊上已现出红晕。
无生没有看她,石像般不语,石像般面向悦来客栈。
杨晴拉着无生的手摇了摇,笑着,“那边的人好凶。”
无生不语。
“他们都很不讲理,说拔剑就拔剑。”
无生不语。
“我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无生不语。
杨晴笑了笑,笑得很神秘,“你有没有赌过钱?”
无生不语,深深叹息。
“我带你去赌两把好不好?”
无生不语,深深叹息,缓缓伸出了手。
杨晴笑着跳了进去。
她已很期待骺子在瓷碗里滚动摩擦的声音,清脆而尖锐,令人不由生出赌意。
无论是什么样的赌鬼,只要想到那种声音,都会不由的兴奋、欢快不已,杨晴也不例外。
记得自己开酒楼的时候,经常去赌,那种感觉实在很刺激、很痛快。
她想着想着就不停的搓动着手,仿佛已忍不住了。
幸福赌坊已在前方,就在她不远处,她恨不得马上就到里面,使劲大吼大叫起来。
无生仿佛没有看见,也没有走向那边。
杨晴凝视着他,眸子里现出委屈、苦恼之色。
幸福赌坊渐渐已更远,街道上的人依稀很多,前面有个露天茶楼。
这里的人更多。
无生石像般挺立在这里,盯着、戳着正在说书的糟老头。
杨晴不懂,“你来这里做什么?”
无生不语。
杨晴轻轻的亲了他一口,柔柔的说着,“我们来这里是不是很无聊?”
无生不语。
“我们还是回去,赌一把好不好?”
无生不语。
“就一把,一把就走人,好不好?”杨晴的声音已有祈求之意。
无生不语。
他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一动不动,石像般听着糟老头说书。
糟老头实在很糟糕,衣服糟糕,鞋子糟糕,头顶的发丝几近糟糕透顶了,嘴里牙齿更是糟糕的没有几个。
这样的老头子身边本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围住,也不应该很受欢迎。
可是他的的确确很受欢迎,而且这里的人都不让他们走,都叫着让他说书。
如果不说书,就不让他离去,就将他扣在这里。
糟老头没有离去,面向阳光,渐渐已闭上眼睛,似已睡着。
这时有人将酒放到他边上,糟老头忽然激灵灵抖动了下,然后就盯着那碗酒,盯的已入神。
酒已下肚,糟老头脸上已有了笑意,就连脸颊上每一根苍老、衰弱的皱纹都已有了变化,有了欢快、喜悦的笑意。
大家都已在等着,没有声音。
杨晴看了一眼,脸颊上的委屈更浓了。
无生不语。
杨晴跳出他怀里,笑了笑,笑得也很委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实在厌恶这里,厌恶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