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渐渐变得娇弱、无力。
天色已有亮意。
几个衣着破旧、朴实的年轻人已将尸骨、囚笼、镖车移走,甚至血迹都已没有留下。
东方曙光更浓,已有曙晕。
柳销魂面向东方,痴痴的凝视着,似已呆住。
是不是一夜的痛苦折磨已令她对曙色有重新认识?飞毛腿向徐大路笑了笑,点点头。
徐大路不语,却已闭上眼睛,似已在享受着这一刻的丝丝胜利,带给自己的快意与刺激。
飞毛腿悄悄的走到柳销魂跟前,“并不是新生的阳光才显得美丽,还别人也很美丽。”
柳销魂不动,却凝视着这人。
“新生的阳光实在太亮,才夺走了别的地方美丽。”
柳销魂笑了。
因为这人说的有点道理,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为什么不看看这边。”
他的手已指向长街,长街上没有一条人影,空空荡荡的长街上显得极为安静而凄凉。
柳销魂痴痴的凝视着,也在牵挂着。
牵挂着无生,也在牵挂着杨晴。
“这里是不是比那边更美丽?”
柳销魂不语,已点点头。
“那里是不是很想去?”
柳销魂点点头。
她的确很想去,特别是现在,那种牵挂实在令自己无法面对。
飞毛腿轻轻的走了过去,靠得更近。
柳销魂深深叹息,因为自己无法过去,因为飞毛腿是不会将自己带过去的。
飞毛腿笑了笑,忽然将柳销魂抱起,骤然间掠起,骤然间已到了远方。
想要追,已是徒劳。
飞毛腿的轻功,本就是当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甚至是昔日横飞江湖的万花楼中飞天樱花也未必有他快。
几个衣着朴实、陈旧的年轻人忽然已走了出来,冷冷的瞧着他们离去,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徐大路一动不动的站着,脸色变得很难看。
额角冷汗已不由沁出。
曙色中,这时已有一人一骑飞奔而来,骤然间已到了这里。
一个人,一口剑。
这人身着官服,却未佩刀。
人已冷冷的站着,马犹在远方飞奔。
徐大路已垂下头,已在喘息。
这人握住剑鞘,剑并未出鞘,他的眸子却像出鞘剑,又冷又寒,也更毒。
出鞘的人。
官门中佩剑的人不多,他是其中之一。
这人看了看徐大路的脸色,冷冷的笑了笑,他的笑意又冷又毒。
“你家有几口人?”
徐大路不敢抬头,“老婆,七岁孩子。”
这人点点头,“你放心吧,你老婆就是我老婆,你小孩就是我小孩,我会用心去看的。”
徐大路咬牙,不敢抬头。
边上几个年轻人仿佛已成木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人将佩剑忽然丢给徐大路,不愿在说话,缓缓转过身。
面对曙色,他脸颊上已有笑意,前方尘土飘飘,二十几个人飞奔而来。
几个年轻人一动不动,已替徐大路哀伤。
剑光一闪,人已倒下,鲜血已飘零。
这人没有看徐大路一眼,将手一伸一抓,剑已到手里。